“不敢毁。”

    范江与青穹再帐中来时，徐鹤雪已经替倪素整理好衣襟，他用青穹端来的浸帕，慢慢地拭她脸上蜡黄斑驳的妆粉与血迹。

    “徐凌。”

    凉凉的风拂过倪素的肩，她不自禁地瑟缩一，勉半睁起睛，烛火明光，而他苍白的脸颊近在咫尺。

    他忍不住问：“您心中，是如何想倪姑娘的？”

    行路难（二）

    秦继勋语带关切，“可寻医工瞧过？还有倪小娘， 她……”

    “我们都无大碍， 秦将军不必担心。”

    才掀开帐帘，徐鹤雪迎面撞上一血腥气的秦继勋，他手中的宝刀还沾着淋漓鲜血， 脸上与手背上都有刀伤还未来得及包扎，这么一相撞，徐鹤雪踉跄两步， 秦继勋立即要上前扶， 却见他扶着一旁的帐帘，站直了。

    “没事。”

    青穹不好再问，他看着徐鹤雪抿了几茶便将其搁到一旁，依旧在床沿安静地坐着，他便不由将目光移到竹床上的年轻女上。

浸泪，徐鹤雪着竹片的手指收，他涂抹药膏的动作更轻，又倏尔俯。

    “徐将军，喝茶。”

    “徐将军。”

    她的手指一直不松，他便也只能坐在床沿，哪儿也不去。

    半晌，他开：

    倪素不知自己为什么鼻忽然发酸，她有委屈地用尚能抬得起来的那只手抓住他沾血的衣袖，却又很快闭起睛。

    如何想她？

    胡杨林尽的山坳也许仍在酣战，而此却是听不见的，帐中烛焰闪烁，徐鹤雪在这片黄的光影里静坐，听着她清浅的呼声。

    徐鹤雪一顿，抬起来一双睛，血淡薄的轻启：“很疼吗？”

    青穹看着她在睡梦中始终攥着徐鹤雪的衣袖，指节上沾到衣袖上的血，也被徐鹤雪拭净。

    月寒风凛， 原本静谧的军营中忽然杂声四起，甲胄碰撞，步履声繁， 诸般呼痛的惨声，还有营中医工匆忙命人烧， 找伤药的呼喊。

    徐鹤雪垂帘。

    偶尔听见她梦呓，他便要抬盯着她看上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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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继

    徐鹤雪被他这样一问，他的视线又不自觉地落在倪素的脸上，她的面庞已经被拭得净净，浸着薄红。

    她只是短暂地清醒了一会儿，手指却始终没有松开他的衣袖。

    青穹端来用荻煮的茶，见徐鹤雪伸手来接，他才发觉他衣袖底半的伤，青穹立时睁大漆黑的双，“徐将军您怎么会受伤……”

    徐鹤雪轻轻地了一。

    鬼魅，难也能被兵所伤吗？

    外面虽灯火通明，却并非是倪素亲手所， 徐鹤雪听见他的声音才辨认他是谁。

    “倪公， 你没事吧？”

    她险些，死在蹄之。

    “嗯。”

    徐鹤雪在床沿静坐，忽而睁开，他看着竹床上昏睡的姑娘， 不知何时她的前额又爬满细汗，他拿起布巾替她了， 随即才伸手从她松懈许多的指间衣袖， 一手扶着床沿， 艰难地站起， 重新好面。

    莹尘飞浮，她迟钝地唤。

    药膏的味很近，她的肩颈犹如细腻的玉石，而那一大片淤青与伤就显得很是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