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踉跄后退两步，看见那一双大睁的睛，还有扎透他膛的数十支利箭。

    有一只手拉住倪素，刹那冰雪般的寒意裹附而来，她发现自己袖间的淡雾不知何时竟消失了，她抬起，却见放置在不远的那盏琉璃灯，不知何时已被面前这个人提起，他的衣袍雪白，领朱红，手中握了一柄剑，那是他的莹尘所化的，只属于他的剑。

    他眉清冷，垂睫看她。

    “你辛苦了。”

    他说。

    倪素裂泛白的抿，她不说话，只摇。

    她日日为他灯，满整个毡棚，终于让他得以再聚形，堂堂正正的，现在众人的前。

    倪素看不他藏在衣冠之的伤到底有没有好。

    城楼上齐人兵士大声呼喊，有胡人兵冒着箭雨登上城墙了。

    “我在我的战场，”

    倪素看着他手中的那柄剑，“你也去你的战场吧，小士将军。”

    江城（二）

    城墙上一片火光拂动， 魏德昌掐住一名胡兵的脖颈，一刀去穿了他的膛，又见左侧有胡人兵爬上来， 他才刀，却见一人衣袍霜白， 巾遮面，三两步提剑上前割破敌人的脖颈。

    “倪公！”

    魏德昌大惊。

    他这中气十足的一声喊，令秦继勋与杨天哲等人立时回， 他们都看见那位日前还在昏迷之中，如今却手握剑， 奋力杀敌的年轻公。

    得见如此一幕， 上至将军武官， 至守城兵士， 心无不为此震动。

    间一哽，秦继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振声大喊， “我大齐的好儿郎们！给老将这些该死的蛮夷杀净！”

    “杀！”

    “杀！”

    战鼓越敲越响，守城军们重振气势，收敛心中被敌人蚂附而来激起的慌， 手持神臂弩的兵士们不断利箭， 寺庙的僧人们亦守在投石车旁，躲开敌人投来的火球， 指挥着兵士向攀登城墙的敌人投石块。

    耶律真在万军之中，冷冷地睨视着城墙上的战况， 他派的勇士们借着床弩所的铁箭， 正如蚂蚁一般密集地往城墙上攀登。

    上面的人被石块砸中，或被箭矢穿膛， 又或是被那些该死的齐人一刀刀砍死，底的人却没有分毫犹豫，一个个犹如猛兽般，继续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