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总兵挑眉：“你？”他嗤笑一声，“这倒是稀奇了，你有什么事？本将军可?不记得见过你这样的女?人。”

    “将军与我素昧平生，却?于我有恩。”程丹若，“我是大同本地人，十年前寒之变时，家人都死尽了。这次重回?故里，听闻当年是大人死了瓦剌王，为?我家人报仇雪恨，不胜激，特来谢过。”

    她说着，朝对方蹲福：“我平生最伤心之事，莫过于家破人亡，只恨昔年幼弱，难以手刃敌人，如今敌人俱亡，也能告九泉之的父母。”

    聂总兵皱起眉，却?没有言语。

    “我力小人微，没什么能谢您的，略备薄礼，还请您收。”她说。

    聂总兵瞟了院里的华丽绸缎，忽然冷嗤一声：“就这东西？倒真是薄礼。”

    他嘲笑：“靖海侯府的家底也不怎么样嘛。”

    “这是我的嫁妆。”程丹若说，“成亲时为?陛所赏。”

    聂总兵动动嘴，倒地没再继续挑刺。

    程丹若的边微微笑意。

    聂总兵看似豪暴躁，却?不是没有心机。

    手握兵权又远在边陲的人，最怕的莫过于小人谗言。谢玄英份特殊，能在御前为?他说话，这样的知府，为?什么要得罪？文武互不涉，又不碍着他什么。

    “还有一。”程丹若自袖中取一卷书，“这是我所写?的一卷医经，不是什么大理，原是给孩童看的，说了一些溺、受伤、中暑之类的病。将军手兵将众多，许多恐怕不识字，但若能懂些简单的理，或可?在关键时救人一命。”

    她将书放在桌上?，轻轻：“边境军士保家守国，我没什么能的，这本书就献给将军，希望能对将军有所帮助。”

    聂总兵的表终于变了。

    他打量着程丹若，半天没有挪开。

    程丹若不卑不亢地看回?去，并不回?避他的注视。

    “好胆。”聂总兵笑了笑，摸了摸胡髭，“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程丹若熟稔地淡淡微笑。时人当兵，是因?为?生来就是军，背负这样的命运，而将官们?杀敌，有的人是为?了保家卫国，但还有人是为?了升官发财。

    聂总兵或许想当大官，但没有一报国之心，是不到这一步的。

    她的，应该拍得他很舒服。

    “将军事务繁忙，我就不多打搅了。”她适可?而止，“外与将军同地为?官，以后还请多关照。”

    聂总兵光闪烁了几次，到底没为?难她，摆摆手：“送客。”

    筹互市

    程丹若的拜访十分顺利, 连带着次日，谢玄英上门也没受刁难。

    他?：“聂总兵颇为客气, 多亏你昨天?斡旋。”

    程丹若客观?：“他是个聪明人, 知?什?么时候该客气，倒不是我的功劳。”

    谢玄英故意说：“但他夸我娶了一个好妻。”

    程丹若瞥他，觉得聂总兵说不这样的话?：“人家?的客气话?, 你也当真？”

    “是真的, 为什?么不当真？”谢玄英给她斟了一杯茶，“婚姻如饮, 冷我最知。”

    程丹若低看?着温的茶, 一时沉默。

    少顷, 转移话?题：“既然都?拜访过了, 接来该实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