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盼盼打了电话，要过千帆到咖啡厅来找她，如果过千帆来了，我们准备一看到他就大哭特哭。

    要哭到什么程度？

    大概就是你妈死了你爸残了你爷爷打麻将输了十万块你女朋友跟小王跑了那么惨。

    我们蹲在墙角，想着这辈最悲伤的回忆酝酿绪，宪兵仔最厉害，泪信手拈来，阿鰻就不行了，半天挤不一滴，我也没好到哪去，老半天睛都还是涩涩的，比便秘还要难过。

    「欸，我哥快要来了，你们要哭喔。」吴盼盼掛上电话。

    「知了啦！你不要吵，我就快来了！」阿鰻说。

    真是的，没想到要泪居然这么困难，但为了过千帆，也只能拼了啊！

    过千帆一看到我们就想跑。

    如果不是吴盼盼拼死抱住他的小，如果不是吴盼盼是女生，如果不是……反正，过千帆没有对吴盼盼动，真的停脚步，站在店门，默默盯着我们。躲在旁边以防他开溜的二师兄见状，也放手中的绳，松一气的表。

    「老师！你不要走！」

    宪兵仔说话了，他老早就把满脸的泪跟鼻涕准备好，过千帆一停来就大爆发。我和阿鰻也不甘示弱，把泼在脸上假装是泪，皱着眉张大嘴「啊呜啊呜」地叫喊，比五哭墓还凄惨，好像这样就可以打动自己一样。

    但是，过千帆没有反应，他甚至没有开说几句励志的台词，他的表相当冷漠。

    冷漠到……我觉得自己现在像个白痴。

    过千帆盯着我们哭了五分鐘，平静地说：「我不能回学校。」

    「为什么？」我问。

    「我……一直都在骗你们。」

    「骗我们？」

    「许飞，对不起。」

    过千帆冷不防对我一鞠躬，把我吓得连哭都忘记了。

    「我不该迫你当我的徒弟，这段日辛苦你了。」

    如果是以前的我，听到这句话绝对会大笑三声说「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但我却完全没那个心。虽然当过千帆的徒弟很烦，但不可否认自从他来到班上，每天都有好玩的事发生，看阿鰻那群白痴练双节也很有趣，日变得不再无聊了。

    「……老师。」

    我艰难地开：「老师，你不要走，我……还想继续当你的徒弟。」

    过千帆抬起，一瞬间似乎很讶异，但很快又变回面无表。他摸摸吴盼盼的，轻轻把她抱住自己小的手拨开，转看着躲在沙发后面半颗脑袋的二师兄，又看看脸上糊满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