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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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宁尚在睡梦之中，迷迷糊糊听得用院似有喧闹之声，她本立即苏醒，但有一只温柔的手轻轻落在她额间，莫名让她想起了早已离开的母亲。

    这一觉便睡到了日上三竿。

    嘉宁甫一清醒，便撞一双陌生而熟悉的睛，尾微挑，瞳。

    陆聿

    嘉宁有些茫然无措地念他的名字。

    那是一个裹着银红锦袍的少年，眉黑，相当致，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他不知在床边坐了多久，见嘉宁醒来便俯将她扶起，束的墨发从少年略显瘦削的肩膀落，拂在嘉宁面上，有些疼。

    她忍不住啊地叫了一声。

    啊抱歉！陆聿见她吃痛，有些失措，连忙言歉。

    嘉宁被他扶着靠在了床边。

    她的神空落落地在他脸上停留。

    在嘉宁心中，距离自己上一次见到陆聿，已经过了八年时间。

    八年呀，人生不过七十，除去十年懵懂，十年老弱，再除去一半的黑夜，夫妻间能够相守的三分之一都已经过去了。她原本以为，在自己心中大抵连陆聿的模样都已经模糊了吧？却徒然发现，故人音容笑貌，宛然在心。

    陆聿死前，两人的关系就已经很不好了，陆府有徐姬侍奉楚夫人起居，雁门有丽姬红袖添香，哪里需要嘉宁郡主这个份尊贵的妻呢？于是在陆聿生命的最后一年，嘉宁一直在太山山居独住，两人的最后一次会面，竟是新年的筵席。

    守完岁，陆聿与她并肩回房的路上，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男人半突然拉住她，用得像墨似的眸盯着她，说：嘉宁，我们得要个孩。

    言语淡淡，仿佛在说我们明天吃汤饼一般从容。

    嘉宁然大怒。

    她冷笑一声，用力地甩开陆聿拉着自己的那只手，讥讽：要个孩？陆砚堂，你酒量何时变得这么浅了？平白说什么梦话？

    说完，并不看陆聿反应，直接快步离开，腰间环佩璆然，在夜地廊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