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冷笑。

    “大人，其实我有一个猜测。”

    那不是一个可以被轻易实践的猜测，说来的那一刻，就已地狱。

    他听我说完，笑意慢慢减淡褪尽，变成一如痴的狂态，目中如明火。

    “就照你说的办，你去试吧。”

    世间幽明纷杂，人鬼相残。赵勐获在前去东邡搬救兵时，车掉山崖，他还在垂死挣扎，留着他也没什么用。他的尸摆在我的地室中，我刀从他上剜了一块，判断尸的新鲜程度，他的肤太老，没什么弹，这张脸也太丑陋。

    司滉被张灵诲所杀，他还是对他了狠手，扳倒老对家后，用过的棋就如同黏手的蛭，弃之如敝屣。张巧工这中书监位置坐得太轻易，他不会珍惜的。

    清亮来找我时，我正靠着玉台坐在地上，这玉台是尹辗我的要求从常年覆盖积雪的边境为我找的，不论周遭温度多少，其上犹如寒冰。尸就放在玉台上，我还未开始对他动刀，但我突然到失去意义，就靠坐在它旁边，短暂放空。

    “公，”他站在阶梯上轻声，好像总怕吵醒我那般小心，“来客人了。”

    我嗯了一声，站起来，拍拍上，活动脚踝，“准备一，见客。”

    他应是，退为我准备净衣和洗手的盆。

    来见我的是御史大夫，魏缄，理说这朝堂重臣除了我跑传话时见过，不会得见，更不会来见我们这小民，若看病也是找去府上，之前从没有这样份的人登门过。

    他还站着，负手而立，转过看到我，面凝重。

    他为张灵诲而来，严肃：“听说公预言了司滉会来争尚书令之位，还预言了他的死亡。现如今张灵诲一人把持朝政，独断专行，老夫实在走投无路之，前来问问，万一有独到见解，也可听上一言。”

    先前有赵勐获互相掣肘，两人着对方把柄，都不敢有大动作，张灵诲利用司滉搞掉了赵勐获，那么张家就成了朝廷最大掌权者——除尹辗以外，尹辗为何放任这样的局面现，他分明该维系朝堂平衡，难他们也有利益关系？

    这些朝臣之间斗来斗去，总有利益勾结，数落或栽赃给对方的罪名，或于私心或于公理，以大义之名都装饰得好听。我无意卷这些，也不想站队。

    何况我哪有资格或有必要站队，居庙堂之的是他们，我江湖之远。

    我：“当年那件事，只有你的选择是对的。若被他查，严大人，曹大人会被以这件事为由针对。曹大人生懦弱，易退缩，他会是最先的突破。”

    魏缄听我这样说很惊讶，“那两位大人该当如何，还有法自保吗？”

    “曹大人趁早辞官归乡吧，严大人，小心行事，他以书信的方式传递的消息很容易留证据，书信切不可保留。”我想起当年他让我转的信，我看过后毁了原件，传递消息，其实也是变相局，使他们不得不信任我，把我看作自己人。

    “翡玉公，”他放茶杯，“你与尹辗的关系，瞒得十分之巧妙。”

    夜里寂静无声，在这段沉默中我思考了许多，照他说的，如此隐蔽的联系他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