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上，梁王殿来拜，楚家父候他已久，听说梁王到，楚少傅命楚怀贤：“去迎。”楚怀贤奉命来，离影最近的一个甬上，梁王已经自己踱来。他满面笑容：“怀贤，有句诗说得好，金榜题名时，房……”说到这里，梁王一想起来楚少夫人，把话咽回去，转对楚怀贤：“你好不好？”

    “我好着呢，”楚怀贤把话接过来。梁王和他往里面去，见两边亭榭旁泥土新翻，便：“新的什么？”楚怀贤指给梁王看：“我父亲喜的，就是松与柏。”

    从这绿丛丛中穿过，离楚少傅的书房不远。少傅大人立于廊，见梁王过来，呵呵笑着迎：“殿，今儿得闲来，敢是半日闲？”梁王也笑：“老大人，你明知我是有事而来，这浮生半日闲，皇皇孙全无缘。”

    梁王也为殿试押后而来。他不无烦忧：“说几书生联名请命，兵司审了又审，也没有一个刺客。当初说刺客，是谁人说来？”

    “刺客虽然没有，却审来一堆事。”楚少傅是焦烂额的抚额，对着梁王目光如炬看了两。梁王聪明知关窍，上问：“我为我的家而来，他们殿试理当得意，这推到明年，或许明年还不行，虽然不想着上当官有差使，我是为他们可惜。想想他们，再想想天考生，十年寒窗苦，今年算是耽搁了。”

    楚少傅慢条斯理：“考官受贿，考生行贿，又把几年前的一件事扯来，”梁王也听说了，他对于朝中大员们都是尚可，略一思忖，不无同地：“杜大人和兵的卢将军，都是张丞相亲厚的人，皇上看过震怒，杜大人轻些，罚俸一年，卢将军了狱，张丞相昨日，也挨了训斥。”

    “是啊，以前的事一旦翻扯来，旧事不堪。”楚少傅说到这一句上，对着儿使个。楚怀贤退来，在门帘外的栏杆上坐来。想一想张丞相此时面，楚大公心里，不无舒坦。

    梁王注意到楚怀贤去，立即明白楚少傅有话要说。见楚少傅只是：“请殿赏一赏我这把好壶，再尝尝这茶。一样的茶叶泡在这壶里，味就是不同。”梁王笑一声，见茶满上呈琥珀，端起来呷了一，夸：“好。”

    “殿，再赏赏我这茶，这片全是最细的，我用的，还就是这些山野件儿。”楚少傅再推过一个小小白玛瑙盘来，梁王拈上一片送在嘴里。吃了三、四样茶，少傅大人还没有再说什么，梁王微笑问：“还有什么旧年的案，你也说给我听听。”

    楚少傅促眉，梁王更觉疑惑：“我府里旧年的案，不过就几件家人犯事的案，你不要说翻来的旧案，与我有关。”

    “这个，唉……”楚少傅愁眉不展：“殿，这事儿要不说，是对不起殿；要是说了……

    唉，”楚少傅忧愁地：“怕伤了殿的心。”

    梁王知楚少傅为官稳重，又年纪已有，不是一个取笑的人。他心里沉重起来，笑：“到底是什么，你得让我听听才是。”

    “殿，唉……”楚少傅是愁上加愁，两眉低垂呈倒八字：“老太妃当年……”说到这里，楚少傅又把话咽了回去。梁王这急了，“腾”地站起来。没有接着问，梁王在房中来回几步，突然厉声了：“老大人，你有话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