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样不对！

    和土田御前告别后，弥七郎就一路狂奔，在津岛镇上不断寻找吉法师的影。此时已过立冬时节，空气也随着天从凉转为冰寒。暮，弥七郎吐着雾白的寒气，忍受手脚的刺骨，从一条街找过一条街，却始终不见吉法师的影。

    「喂，大事啊！织田家的老爷……」街上人们似乎在讨论信秀大人的什么事，但弥七郎无暇细听，只顾着找到吉法师。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不会容许这事，就算是跟母亲闹翻也会阻止这门亲事。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他一定得知这件事！！！

    「……呕血！？我才不信，古渡城上上都可以证明他每天神抖擞的练弓……」不知街上的谁又在议论什么。

    一枚雪落到他的鼻尖上，冰凉透心，弥七郎抬起，停步在飘落漫漫雪的寒天，见证凛冬的降临。路上，穷人家一地关上了门窗，起家里的火炉。商家们把炭盆搬到门，希望藉着一丝意，能捕捉到严冬前最后一个客人。几名商人靠在炭盆前议论纷纷……

    「……他上次也是打输了，连续两次败仗，现在又病，继承人也没一个像样，我看他们家是玩完了……」

    他再度跑了起来。

    「……他还不起了啦，你还是趁着消息传开前赶把借条卖了吧……」

    「……这么说来，我们应该往治大辅那边靠拢了……」

    「……我这边有联络骏府的，你要是想的话，我能……」

    他从荒凉的三町目一路奔跑，跑过最繁华的七町目、商店林立的九町目，越跑越不想听清楚行人到底在谈论什么，路上的商家开始不断地叫卖，举目所及每一个店主都拿着一叠纸拼命吶喊，价钱越叫越便宜，而路上行人越来越稀少，始终没有人停来多看那群叫卖的店主一。

    弥七郎最后在一堵墙找到箕踞而坐的吉法师，他一隻脚曲起，手搁在膝盖上，厚厚一层雪积在吉法师上、肩膀上、搁于膝盖的手上。吉法师对上的积雪也不以为意，只是漠然地看着九町目的商店街。最后一个店主在一阵轿卖后终于也放弃了，将手中厚厚一叠纸丢炭盆之中，任其燃烧，然后走屋，将门关上。

    「他们在拋售我爹的债条。」吉法师开。

    弥七郎回过，看着迈黑夜，已经毫无人烟的街，没烧完的债条被盆外，满地白纸和天上雪相互辉映。弥七郎捡起一张到脚边的债条，上密密麻麻的大字几乎一个也不识得。然而在他侍奉织田家的短短几个月里，他曾苦苦央求其他人教他读书识字，好心的平手爷在百忙之中教会他读懂了几个字，现在弥七郎在那张债条上认了织田家的大印，以及织田信秀、九百贯几个字。他手一松，又任着债条在薄薄一层雪地上随风游走。

    「只是打输几场仗而已，一场仗打赢不就好了？」弥七郎对着吉法师说。

    吉法师只是无奈地苦笑，摇摇说：「不会有一场仗了。」

    弥七郎不知该说些什么，突然想起自己来找吉法师的目的，于是赶讲了土田御前劝说吉乃分手的事，也把土田夫人要安排自己族人娶吉乃的事讲得仔仔细细。

    吉法师专心地听着弥七郎说话，神就像刚找到他时一样漠然，「她怎么回答？」吉法师问。

    「她答应了…」弥七郎想想觉得不对劲，又补充：「她当然只能答应了，在那况，任何女人都不敢说一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