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吁一气，从同一个段落开始，然而这次他还是没能成功跨过门槛。

    把手放上钢琴，她顺畅地弹了张裕书错的分，在他因为惊讶而微啟双时，续：「这个分无名指很重要，但是它又没那么灵活，所以很容易卡住，这段我当时也练了很久。」

    「应到你遇上困难，我就过来了。」蒋思涵齿一笑，逕自走近唯一一张钢琴椅，挨着张裕书坐。

    她噗哧一笑，实话实说：「你别那个表嘛，我就是经过的时候正巧听见你弹错的地方。」

    好想站上那个舞台，好想在她边与她一同演。

    这个分他已经练了两週了还是频频错，放慢速度，左右手单独练习的方法都试过了，改善的程度却很有限。儘赵俊说不能之过急，但在同样的地方这么多时间总是容易令人烦躁。

    「我说的没错吧？」她邀功似地挑眉，但他非但不觉得反，反而觉得这样狡黠的她有些可。

    过近的距离令张裕书有些侷促，却又不敢随意移动，只能不动声地把上半向另一侧倾，并向蒋思涵投去不能理解的光。

    斗室，咫尺之距，细微的呼声就在耳畔，一个念像是从上浮的泡沫，在他的脑海逐渐清晰，好希望时间可以多停留于此刻。

    整个暑假，他养成了每天去阅音练琴的习惯。

    就在他打算将这个段落暂时搁置时，后的门被人敲响，他一边回一边说了声「请」。

    烈的念想自心底涌现，他第一次觉到自己的这绪，激动地收了搭在座椅扶手上的指尖，里逐渐匯聚的光芒，彷彿旭日东昇之际照亮大地，将他漆黑邃的眸掺淡化。

    里恍若有光，不明显的惊喜在脸上扩展开来，他有些激动地转向边的女孩，正好对上她明亮且灿烂的笑脸。他微怔，一绪像是破土而的新芽，在明媚光的育疯狂滋，不逊于刚发现能够完成课题曲时的澎湃。

    在没注意到的时候，张裕书了自己未曾预料到的温和神，平素冷疏离的眉彷彿隔了一层清晨的薄雾，变得朦胧不清，又像是蘸了的画笔在图纸上轻柔描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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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张裕书了，回想刚听到的音符转换为指尖的动作，然而一串再简单不过的音符，却如蒋思涵所预料到一半就卡住了。不过重要的是，他确实从这段音符中觉到了熟悉，若能克服这个障碍，一定也能完整弹奏课题曲。

    被燃的与未知的，在这一日，于张裕书年寧静的心灵落地生。

    接着她弹一段音阶的变化版本，一边解释：「你试试看这段，我自己练几週后有觉得无名指稍微灵活了，不过你现在应该会卡住就是了。」她稍微往旁边退了一，方便张裕书把手摆上键盘。

意，依旧浅笑盈盈，继续肆意摆动着手臂，拉有时而有力有时轻如鸿的音符。模样看起来有些狼狈，却也闪闪发光，伴随着她所演奏的旋律，震盪着张裕书的心。

    为中学音乐班的新生，多练习本来就有益无害，加上有天天泡在那里的蒋思涵作陪，不练习时还能请教她暑假作业里的习题，虽然她平时看上去不太正经，学习倒是没懈怠，只要发问，她几乎都能回答来，又更加张裕书对她的佩服。

    而那炫目得有些刺的光，正是蒋思涵。

    在钢琴前分段练习近期的课题曲，本来畅的旋律到中途忽然现不协调的音符，张裕书眉一皱，停手指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