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看向李景恪，在夜里中光未散，动了动嘴，脸苍白地喃喃说：“这么久以来，你除了会警告和命令我，还会说什么别的吗？”

    他听见许如桔回了自己房间，站起来走到路边的窗往外望去，黑漆漆的夜里有车呼啸而过，路灯影影绰绰。池灿回冲着狭小却空旷的屋呆了两秒，回想起李景恪走的时候从来毫不犹豫，他难受地吞咽着咙，推开门就闯夜，离开了家。

    在许如桔离开后虚掩上门的一瞬间，低看书的池灿放了手中的笔，脑袋还有些昏胀。

    李景恪脸忽然变了，握着池灿的手握得很用力，他漆黑狭的双盯着池灿，冷笑一声说：“怎么可能啊，池家不要你，你是我从池家拿半辈换钱买回来的，池振茂是你亲爹都别想再要回去了，懂吗？”

    许如桔张了张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沉默片刻后池灿已经鼓着腮帮吃完了那份烤鸭饭，鼓鼓的脸颊也慢慢恢复平静。刚才令人棘手的话题仿佛过去了，她看着池灿板着张脸摆课本，迷迷糊糊开始看起了书，又显得有些没心没肺。

    离家走对池灿来说是件从到尾都陌生的事，考验意志和决心，但是李景恪让他试试看的，那他就试试看，即便被李景恪找到抓了回去也比一个人在家闷得不过气来好。

    至少李景恪遇见他，有了他这个弟弟，从此雨天也有人送伞。

    李景恪骤然松了手，池灿结随之颤了颤，回去的路上，他被挤压过的地方延迟蔓延起痛，又麻又。

    顺着大坡往走，路上没什么行人，柳树条在白条灯光静静晃着，池灿独自漫步在街上，一开始漫无目的，神麻木，往前走了一段路才发现空寂陌生得吓人，连忙又往回走。

    为了不打破这平静，也因为太过突然，不知该怎么安或劝说或教育池灿，许如桔动作很轻地起去了隔自己房间，拿起手机径直给李景恪拨了过去。

    池灿还是那么想把自己的好运分给李景恪。

    他站在岔路被风了一会儿，凉飕飕的，心想不如朝杨钧家的方向去，至少熟悉路。

    但这几个月来什么都没有了。池灿知了李景恪的怪癖是可以喜其他人但不会喜池灿。他领会了李景恪的冷漠无，前所未有讨厌起同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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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恪住在一起，终究都会知这些事，但她不知该怎么解释：“你还小，这些事都不会影响李景恪跟你的关系——”

    “你明明说过我有了哥哥就不是丧家之犬……但为什么我觉得我就是，”他自暴自弃地说，“从一开始我就是没人要的累赘和废，要不然，你还是把我送给丁老板吧。”

    池灿总是在尽可能尽全力听李景恪的话，失去过太多，便一直在努力保护自己重新拥有的，李景恪说他生来好运，他想自己与李景恪相比确实是好运的，因为他有哥哥，李景恪却没有。

    李景恪听不到池灿说了什么，快步走过去一把住了池灿的手腕，池灿仍然钉在原地不动，李景恪垂俯视着他，说：“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去而复返的李景恪面无表，一抬恰好跟池灿撞了个正着，池灿睛一瞪，被吓得不轻，转就跑。

    “可是我接受不了，”池灿神异常较真，一字一句地说，“我讨厌同恋。”

    池灿仰看着李景恪，上的衣衬衫里被汗浸了，微微贴着肤很难受。

    他正这么想着，跨过一个路灯的石墩趔趄了两，才站稳就看见对面路中间一个人影来势汹汹。

    李景恪刚接到许如桔两通电话，火急火燎，他没想到池灿真的这么胆大包天一个人跑了来，往前追两步抬声音喊：“池灿，你要是再跑我打断你的，我说到到！”

    这一声威严而冰冷，池灿脚步还在动，却果然不两就缓缓站着停了来，在离李景恪还有一段路距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