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崴着了脚，掌心也磨破了，然她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在看见地上摔得掉得七零八落的红梅时，不由得急：“遭了，这可要遭姑娘骂了。”

    那姑娘闻言略有犹豫，可垂眸看了怀中的，才自己名叫媛儿，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巷里。

    “怎会，姑娘想多了。”柳萋萋慌忙解释，“我并非嫌弃姑娘呢，反是怕自己陋，玷污了姑娘这样的人。”

    媛儿急忙解释：“沁玉姑娘，不是媛儿偷懒，是媛儿回来的路上不意崴了脚，是这位好心送媛儿回来的。”

    毕竟这烟柳巷，哪是正经人家的姑娘该来的地方，只怕光闻着这里的气味都会觉得恶心。

    她忙低拾拣了几枝尚且完整的红梅，然起才走了几步，便被脚踝上传来的剧痛得不得不停来。

    “便送到这儿吧，今日多谢了。”见柳萋萋面为难，媛儿忙。

    这里的巷狭窄，车开不去，柳萋萋闻言，思忖片刻，回将手上的香材给香铺伙计暂为保，又教沈府的车夫在原地等自己一会儿，她送完那位叫媛儿的姑娘便回来。

    香铺伙计待她，倒不是因她每来一回便要上十几两甚至几十两银，这香铺虽比不上宁家的缥缈楼，但也算是京城不小的香铺，不乏有豪掷千金的贵客。伙计之所以这么客气，便是因着柳萋萋这鼻。

    她在这红襄馆待了八年，览过的人无数，真真假假，是不是说谎她一便能瞧得来。

    沁玉饶有兴致地看着前的女，蓦然伸手轻轻抬起她的颌。

    “不过举手之劳，不必谢。”柳萋萋把递给沁玉，两手错间，她瞥见沁玉那莹玉洁若凝脂一般细腻纤的柔荑，再看向自己那只糙枯瘦，伤痕累累的手，心一咯噔，将递去后，便迫不及待将手缩了回来。

    见媛儿一瘸一拐极为艰难地往里走，柳萋萋迟疑了一，开：“既是送你到这儿了，也不差这几步了。”

    小半个时辰后，从伙计手上接过包好的香材，柳萋萋正乘车回府去，却听一声“哎呀”，不远一豆蔻年华的小姑娘不意踩在了凝冰的路面上，脚一，重重摔坐去，怀中抱着的一捧红梅悉数散落在地。

有东西都给她一样样备好。

    那被唤作“沁玉”的女听罢面顿时缓和了些，“原是如此，多谢姑娘了，这便给我吧。”

    媛儿所住之的确是不远，柳萋萋扶着她，走了大抵一盏茶的工夫，便停在了一扇后院门前。

    她本是无意之举，但落在对面人里，则多少显得意味。

    正当她愣神间，却听一声“媛儿”，那声儿若山间清泉般澄澈空灵，柳萋萋回首看去，便见一个着裙的女裹着件雪白的狐裘缓步地自竹后走来。

    那姑娘却是警惕地上打量她，蹙眉问：“媛儿，怎的才回来，这是何人？”

    这家香铺的老板虽了十几年的香材生意，倒也难免有走的时候，柳萋萋曾凭她这灵的嗅觉帮着老板辨别过两回以次充好的香材，那往后，便被这间香铺奉了“上宾”。

    对那些烟柳巷的女，柳萋萋并非同世人一样心存鄙夷，她晓得她们都是可怜的女，若是能选，谁会愿意到这样的地方。就像她一样，若是能选，当初，她宁愿选择嫁个踏实忠厚的农过凄苦的日，也觉不想嫁沈家为妾。

    看着那双清澈如泉的睛，沁玉的笑意骤然僵在了脸上，但少顷，她看了柳萋萋一，咧开嘴角却是“噗嗤”一笑了声儿，似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

    她那一双若浸着间朝般晶莹的眸里透着几分慵懒，朱微抿着，半搭半落的狐裘，是白皙修的玉颈，薄透的罗衫裹纤秾有度的曼妙姿，每一步都绰约多姿，仿若多看一便能让人心旌摇曳，魂不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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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我，但我瞧

    她扶着媛儿去，才发现这门后的小院清幽雅致，翠竹相映，池鱼游，别有天。

    柳萋萋抬首看去，便见沁玉边挂着一抹自嘲却又习以为常的笑，静静地看着她。

    柳萋萋猜她定也是哪家的婢，见她这般，到底于心不忍，问她住在哪儿，提议送她回去。

    趁着伙计取货的工夫，柳萋萋在店四逛了逛，看看可曾多了什么新奇的香材，虽往后赵氏恐不会再给她机会亲手制香，但饶是看着这些她都会觉得兴。

    看着前那桩朱栏彩绘的楼，柳萋萋暗暗抿，蓦然明白媛儿方才为何那般神。

    一声哂笑在她耳畔骤然响起，“怎的，嫌我脏？”

    “多谢。”

    柳萋萋从未见过这般貌的女，一时不由得看傻了，愣在原地。

    柳萋萋见她拧着眉，似摔得不轻，忙上前将她搀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