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切，并不是为了什么令尹之位。”

    陈郢城，当得知李信在淮北兵败的消息后，昌平君仿佛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自己的亲信陈塔在解释着什么，但仅此一句，而后，便久久没有说话。

    他依旧站在巍峨的陈郢楚国行旧址上，从这里看去，墙之外，是几个正在玩闹的本地孩童，正骑着竹在墙外追来跑去。

    小儿五岁曰鸠车之戏，七岁曰竹之戏，和女孩儿们喜玩儿过家家不同，不哪个时代，男孩的游戏总是极攻的。

    这些淮本地的楚人孩，虽然还少不更事，但这座城池兵来将往见得多了，便学着在一竹，双手握着，假装这是车骑，而自己是统帅大军的将军。

    他们一般分成两拨来打闹，但有意思的是，这些孩正在为谁来扮“秦寇”的角而争论不止。

    “上次我已扮过秦寇，让汝等好一顿打，为何这次还要我扮？”

    总当坏人的孩很是委屈，一众孩童商量不来，最后只能猜拳决胜负。

    输掉的人气馁地用一块黑的破布缠在上，好似秦军中的黑帻士伍，而赢了猜拳的孩，则不知从哪来了一块红布，用竹竿挑着，当楚人的赤军旗。他一面单手着着竹在前跑，面声地喊着令，带着其他几个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追杀缠黑巾的“秦寇“。

    “快半年了，孩童依然视秦为寇。”熊启暗暗想，过去他会为此担心，可如今，却不忧反喜。

    陈郢楚人对驻扎在此的秦军是何态度，都不必里闾去询问，光看孩童嬉闹就能瞧端倪来了。若非大人耳渲目染，这些年幼的孩童没来由地，怎么会对军纪不算太差的秦军生如此大的恶来？

    这时候，其中一个七八岁的孩不小心摔倒了，那个最年的十一二岁少年立刻扔了竹，过去扶起他，看来二人应是兄弟。

    看到昌平君皱眉，陈塔以为是这些孩扰到他了，便要叫人去驱逐，但却被昌平君阻止了。

    “我从小便被孤零零留在秦地，既无兄弟，也无玩伴，看这些少年嬉闹，倒也新鲜。”

    他随即问陈塔：“你家中可有兄弟。”

    陈塔瓮声瓮气地回答：“有，三个兄，两个阿姊，我最小。”

    并不是每人家都疼小儿，第三个男孩，这已经超了传宗接代的需要，却意味着又一张嗷嗷待哺的嘴，而衣服很快便穿不，浪费布料。

    所以陈塔很早就离开家，开始在外面混江湖，靠着一手好武艺，渐渐有了名气，后来才了昌平君门客，以死士份归附于他。

    “我却是。”

    昌平君心里叹气：“可惜只是被父王抛弃的独。”

    虽然他的三个兄弟都远在楚国真正的公，但熊启在秦国，其实还是有一位“兄弟”的。

    或者说，曾经有过。

    熊启仍记得，那时候他也是十多岁正调的年纪，在华太后的里，第一次见到从赵国邯郸历尽千辛才回来的“公政”……

    ……

    在还没见到公政时，熊启就听说过他的事迹，总觉得自己与他颇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