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斗然看来，这个被派来商量投降事宜的小屯“衷”，显得畏畏缩缩，他拘束地站在营帐中央，时不时回看看后面持刃盯着他的楚卒，笑一，之后不断地着自己的嘴，哆嗦的双手也不知该往哪放。

    如芒刺在背，斗然要的就是这效果，不示之以威，如何秦人投降？

    “我且问你，城中共有多少秦人？”他首先关心的是城的兵力。

    小屯一愣，连忙回答：“敢告将军，城共有六百人……”

    “你撒谎！”

    孙奉在一旁拍打案几，气势汹汹地呵斥：“汝等一举一动，都在我军斥候中，你还敢虚报人数？”

    这句话吓得小屯瑟瑟发抖，连忙作揖：“将军冤枉！小人万万不敢撒谎，吾等是南郡兵，归李都尉统辖。项城大败时，与李都尉失散了，只能由五百主带着往南走，沿途杂七杂八收拢了一些人，五百人城，加上邑的一百人，是六百没错啊，一定是斥候看走了……”

    孙奉这是在讹他，一旁的降将廖平也积极地协助两个楚国封君追问：“汝等的五百主如何称呼？”

    黑夫看向廖平，听他的音，和李由很像，应该是上蔡附近的人，估计是去年才新降秦国的，如今再反复也没有任何心理障碍。黑夫知，李信带的虽然多是关中兵，但也有不少上蔡本地征召的人向导。

    “五百主叫程无忧，也是南郡人。“

    黑夫报了自己老上司的名，反正他现在生死不知。

    “我从未听说过此人。”

    廖平皱起眉来，不过也没怀疑，毕竟秦军共有十几二十万人，五百主有两三百个，若不是同一个校尉麾，基本都不可能相互认识。

    三人都没问什么病来，话题便转到了投降事宜上。

    黑夫小心翼翼地问：“程五百主让我来问清楚，若是他降楚，可否照原有待遇给予田宅？”

    “还想要田宅？”

    斗然和孙奉面面相觑，这秦将倒是很会提要求嘛，孙奉：“他想要多少田宅？”

    “五百主的爵位是官大夫，所以想要7百亩田地，还有两百步见方的宅地。五百主说了，若是楚国的将军觉得地太多，照楚国的亩制来给也行，这样他便可以在楚国一个收地租的富家翁……”

    斗然只想捧腹大笑，里面的秦将果然是个贪婪怕死之徒，都什么时候了，满脑都是投降后的待遇田宅，便乐呵呵地：“好，我答应此事。”

    “五百主还说了。”

    黑夫故作尴尬地笑了笑：“答应可不行，他希望将军能立个契约，日后好证明……”

    “嘿，他想的倒是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