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停车！”嘶哑着声音唤得又快又急，看见元贞边一闪而逝的酒窝，他摆了摆手。

    车停住了，明雪霁跌跌撞撞，后传来元贞的语声：“想要簪，就来找我。”

    低沉，蛊惑，像无底的漩涡，卷着着，只要拖她去。明雪霁不敢听，不敢停，咬着牙拼命往前跑，终于一脚踏了院门。

    “雪娘啊，”张氏满脸是笑地迎了来，“等你老半天了，快跟我来，有喜事，天大的喜事！”

    明雪霁被她拖着往屋里走，那个瓷盒还扣在手里，脑里哄哄的，只是盘旋着那句话：想不想知为什么？

    想不想知。

    想不想。

    当，帘落，明雪霁猛地回过神来，她被张氏带到了正房，从门后到墙角，满满当当全都堆满了东西，吃的喝的，绸缎布匹，茶叶药材，张氏满面红光：“都是你爹送来的，你们家可真是阔气！”

    明雪霁抬，对上她喜得眯成了一条线的睛：“明家？”

    “对，对，你娘家，”张氏笑着，拣来一疋缎往她怀里，“这一疋你拿着，回件衣裳，可怜见的，两三年里都没见你穿过一件新衣裳。”

    缎抱在怀里，，凉，带着丝织独有的气味，明雪霁想起很小的时候跟母亲去绸缎铺里盘账，那里，都是这气味。垂：“明家想要什么？”

    她是知的，想要她腾位置，让明素心和计延宗成亲。

    “哎，要不说是天大的喜事呢，你娘家想要亲上加亲呢！”张氏还在笑，“你爹说之前定好的婚事就是你妹妹跟延宗，前几年耽搁了，如今补回来，过两天就给你妹妹和延宗cao办婚事！”

    明雪霁看着她：“娘答应了？”

    “我嘛。”张氏转开脸不肯看她，“这是好事呀，亲上加亲，你们是亲姊妹，肯定比别人得好，再说你又没个孩，将来你妹妹生了，那不比不相的人？”

    孩。本以为不会再难过，此时心里却像针扎一样。孩。昨天张氏说起孩，还是可怜她，这么快，就改了了。明家送来这么多东西，应该还送了钱吧，张氏最财，她那个父亲真的是生意的好手，永远能确找到别人的肋。“相公怎么说？”

    “他还不知呢，是你爹打发人先跟我商议的。”张氏转过脸，再开时，带了几分理直气壮，“不过雪娘啊，你也别怕，这几年你吃的苦受的罪娘都看在里，娘不会亏待你的。你爹说休了你，让你妹妹当正娘，我没答应。我说雪娘是个孝顺孩，平常吃的喝的都尽着我，把我当亲娘一样，就算她生不孩，那也不至于休了！这事我主了，以后你妹妹正房，你偏房，你放心，娘心里是向着你的，娘绝不会让你吃亏！”

    把我当亲娘一样。她的确，是把张氏当成了亲娘。

    冬天冷，家里穷舍不得烧汤婆，她每晚先把被窝了，再服侍张氏睡觉。夏天里蚊虫叮咬，她上山采艾草摘苍耳，去河里捞浮萍，晒碾碎给张氏驱蚊药。三年里她没过一件新衣，但每年就算去当去卖，也会给张氏一件。前年张氏生了重病没钱请医，是她剪掉一乌油油的发，卖了钱给张氏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