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娘说的对。”明雪霁定定神，“咱们先办着，素心已经耽搁了整整三年了，不能再耽搁，要是你帮着把这件事办成了，父亲肯定也很兴。”

    这几天她思来想去，怎么都想不通计延宗为什么不答应。他要的，不就是娶明素心么，她连休妻都认了，他为什么不趁机休了她？

    然而心快得厉害，羞耻惭愧，脸一红透了。她又说谎了，跟自己的亲兄弟说谎。也许元贞正在哪里盯着她，正在嘲讽她越来越不像个正经女人，正经女人哪有天天说谎的。

    “哎哟，怕什么？”张氏最怕的，就是到手的厚礼飞了，连忙说，“你都愿意了，延宗也不可能跟咱们拗着，依我说咱们两家先办着，该咋就咋，这两天我再慢慢跟延宗说，只要把你安顿好了让延宗放心，他不会不答应的。”

    她看来了，只要提起明素心，总能说动明孟元。果然明孟元很快了：“行，我这就回去跟父亲说说，夫那边，咱们暂时先瞒着。”

    耳边蓦地响起元贞的话：计延宗都要娶别的女人了，你还要替他守着贞洁？你就这么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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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突然听见一声轻嗤，似是元贞的声音，明雪霁猛地回。卧室门前的竹帘一动未动，里静悄悄的一儿声音也没有，也许那声音，只是她的错觉。

    明雪霁心里咯噔一，她并不知还有这个规矩，怎么办？

    “夫不答应？”明孟元越发觉得奇怪，“不应该呀。”

    她并不是要为计延宗守贞。她只是觉得，计延宗能来，她不能。她清清白白一个人，不能让人戳脊梁骨。可现在，什么清白，什么脊梁骨，都成了笑话。

    “他不肯答应。”明雪霁说着，耳边又响起元贞的话：计延宗不会答应，明家也对付不了他。

    “不是……”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心底涌起沉重的悲哀。这几天回想起来她总有怕，怕自己冤枉了计延宗，然而明孟元这句话，把一切都钉死了。她没有猜错，计延宗跟明素心早就商量好了，明家之所以敢这么她，都因为得了计延宗的授意。

    明雪霁死死掐着手心，指甲陷里，疼得麻木。想起小时候明睿每次生气打人，娘没了，她是的，她得护着弟弟。她搂着明孟元，用替他挡着，板打在上，沉闷的响声和疼，有时候会拧耳朵，拧得满脑里嗡嗡直响，觉得耳朵都快要掉来了。十几年掏心掏肺的护，嫡亲弟，到来，比不上这三年明素心对他的好。他还说她欠明素心。她把位置都让给她了，她还能怎么欠。

    他走了，明雪霁没说话，心里堵得厉害，默默站着。

    他叹一声摇了摇：“算了，不说也罢，总之我很欣你能想通，我们欠二妹的，实在太多了。”

    他走去几步又停住：“，你能想通这件事我很欣，我今天过来本来就想着再劝劝你。这几年你躲在乡清静不知我的艰难，要不是二妹帮着我，我……”

    元贞说的话每一句都应验了，就算她不信，也不敢冒险。“你夫是个正派人，他可怜我和离后无依无靠的，所以不忍心和离。这事咱们得瞒着他悄悄办，要是你们跟他说了，这事肯定办不成，到时候又要害素心伤心。”

    一提起明素心，明孟元明显犹豫起来，半晌才：“瞒着夫倒也不是不行，关键和离这事不比别的，必须你跟夫都签字画押才行，夫不签字，怎么离？”

 他满脸狐疑盯着她，生怕她突然反悔，见她从里间来，急急说：“不能告诉你夫。”

    压哽咽慢慢说：“我上次跟他提过和离，他很生气，不答应。”

    明孟元越发怀疑，见她跛着脚走近了，结结解释：“你夫他，他，是个正派人，跟他说了，他不会答应。”

    明孟元走到门，想了想又回：“父亲说再给你寻个人家，我总觉得不妥，女人嘛，贞洁总还是要看重的，你再想想吧。”

    不会答应吗？明孟元半信半疑，皱眉：“听二妹说的样，夫应该不会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