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不过八多，还没到九钟，但这时的农村人都睡得早。

    而且，珍卿怕把睛搞坏了，在这照明条件，她本没兴趣过啥夜生活的。

    另一个女工说：“财主家的小，不都是大门大、二门不迈。叫你说的好受罪似的。俺要是财主家的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啥事都不心，俺也愿意圈在家里。”

    一个老工说：“别人家的小，还能串个门走个亲戚，你看俺们家这太爷，哪有啥亲戚走动？大小一年走亲戚，也走不了两三趟……”

    梳完了发，她把牙刷打蘸了牙粉，开始细细致致地刷牙，刷完了给嘴里漱净。

    等罗妈梳完了以后，珍卿在镜里看得嘴直，这发梳得，跟猪八戒的耙耙得一样。

    珍卿把晚饭对付过去，在后面睡房前的窄院里，晃了一会儿消。

    她这里的爹妈，当初冲封建牢笼，各自逃婚，而成就了他们的一段姻缘，他们在外面的世界，终究是见过世面的。

    等到起了床，罗妈过来给她梳——她家里没有买丫鬟，也没有专门侍候小的老妈。

    她敢不好好洗手吗？

    作者有话说：

    为了争取好的卫生条件，那些年跟杜太爷斗智斗勇，想想都觉得荒诞。

    晚上七八睡，早上五六起的日，她过了这□□年，也着实是习惯了。

    珍卿烈要求，至少十天里简单地洗个澡。杜太爷都觉得她是异类。

    这是没办法的事。农村里又没普及电灯，人们过的还是日而作、日落而息的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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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家有豆油灯、煤油灯，还有红白的蜡烛，但没有太重要的事儿，也不会那么随便浪费着用。

    这时候的传染病，每隔一段时间就爆发一次，有的传染病，在后世一生就能打疫苗，一辈都不会染，在这里却能死人。

    这时候的农村，卫浴条件不太好，一到冬天，大家一两月不洗澡是常事。

    她的这一副好牙，也是杜家庄同龄女孩中的一份。

    杜太爷嫌她穷讲究，说她一天到晚洗手洗得太多。

    珍卿听见扫院的声音，看见天还没亮，她阖上睛又眯一会儿。

    杜太爷自己不太讲究，舍不得买草纸用，就用儿树叶、砖儿、土坷垃啥的，抹两就算完事。

    上辈的神经衰弱和失眠症，这辈也没有了，连脾气都变好了呢。

    珍卿有时候草纸用完，这老儿也舍不得给她买。

    新旧学堂哪个好

    工人们又议论起，为啥杜太爷，没啥亲戚走动……

    个收藏呗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用人和工人就起来忙活。

    这一会儿珍卿刷完牙，罗妈也打来了洗脸。

    她亡母在世的时候，就开始给她用牙刷、牙粉——可以说是杜家庄的一份。

    然后就刷牙、洗脸、洗、洗脚，洗漱净了立就上床睡了。

    珍卿颇觉无奈，等罗妈去给她打洗脸，她又把发打散重新梳一遍，梳得并不服帖，可总比罗妈梳得好多了。

    罗妈看她重新梳了发，说珍卿

    可自从跟杜太爷相依为命，祖孙俩曾因卫生习惯，很闹腾过一段时间。

    她用写过字的纸来代替草纸，这老都看得生气，非说她这样是在亵渎圣贤。

跟她说话，小妮儿一个人晃来晃去，只能跟猪崽儿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