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村的人家串访完了，两人赶往南村去，又和玉琮、玉理结伴，这拜年就拜了一上午。

    珍卿在后罩房里写信，给她在京城的亲爹写信——这是杜太爷再三调的。

    狗儿两找女儿找疯了，但是家里没有钱，实在折腾不起，后来就没有再找。

    今天上午，她跟若衡一起去散步，遇到穷人家的一件惨事，正好了写信的素材。

    珍卿把信收起来, 跟着余去了。

    狗儿一胎生的是女儿，后来又生了一个儿，儿就有病弱，给儿看病总是要钱，想吃好的也要钱。

    然而世如此，辈们只好约束他们，不叫他们大群人去玩。

    对他们来说，这是一年中间，难得轻闲快乐的时候。

    师父师娘阔得很，不稀罕金银珠玉, 又没有宗教信仰，不稀罕佛经经。

    之后，玉琮告诉珍卿，陈家的三个孩，也到他家门外，给他磕了三个响。

    所以，她就跟写周记似的，每隔四五天，就要写一封“给爸爸的信”。

    珍卿听见这个说法，觉得真是太t绝了。

    大家整天在一块儿，吃喝玩乐，谈天说地。

    她那孙媳妇在一边儿，恶狠狠地骂她老不死的，还不时地打她。

    满粪，可恶之极!

    后来，这老婆跟谁都没说一声，就把人家大妮儿卖给人贩。

    珍卿在姑房里，听过一个老，当着姑的面说：

    “走章台的纨绔弟，才以与女把臂同游为乐；满风尘的女人，才与男嬉笑玩乐，以抛面为业。”

    杨家在外上学的三个表兄弟们——大房两个，二房两个，还有表姑姑家的孩们，大家凑在一起，闹得不得了，辈们也兴得很。

    珍卿带着轻快的心门，路上碰巧遇到李宝荪，他们两个人就结伴，挨家挨地给人拜年。

，若是跛了脚、瘸了，生存起来必会更加艰难，她能好起来，真是万幸。

    太他娘的可怕了。

    表哥们在外念书，思想开化得多，并不忌讳跟她们女孩儿一玩。

    天气晴好的时候，在村里东游西，还会走到很远的田野。

    但她儿吃喝嫖赌样样行，是个败家的货，家业败光以后，儿儿媳得脏病死了。

    其实，是这个太婆婆的，太恶了。

    这家外面搭了一间棚，棚里坐着个老婆婆，衣服破烂、蓬垢面，成天在那儿喊：

    不能疯玩以后，珍卿更多时间在学习上。

    这老太婆肯定觉得自己很冤，她是一心一意，为这个家着想啊……

    抄琴谱和学画画

    写好了攒起来，到时候一起寄到京城去。

    这个老太婆，年轻的时候，生了三女一。但她先后把三个女儿都卖了，以此创造了儿的富贵生活。

    在信纸上写完这个故事，珍卿更定一个信念：

    要去，也只是男孩儿一起去，女孩儿一起去，不许他们男女扎堆。

    “小，你几个哥哥, 找了好几本琴谱, 让昱衡和若衡给你送来了, 你快去瞅瞅看。”

    他简直等于是说，杨家的男孩儿是浪，而她们这些女孩，轻佻，简直跟□□一样。

    了好人好事，最终能得着一句“谢语”，也算是值得欣的吧。

    更有村中的者、老辈，把难听的话，说到杨家辈跟前听。

    不知的人看见，就以为孙媳妇待婆婆，心太恶。

    “狗儿，饿啊，饿啊，狗儿，饿啊。”

    在旧式的乡村里，难免有人看不过，背后便开始有不好的议论，说什么伤风败俗、有失统。

    这老婆孙叫狗儿，父辈啥也没给他留，他靠着自己去工，挣到钱回家来置地建房，娶妻生。

    但一群半大不小的少年人，其中还有表兄妹、表弟。

    上回说到珍卿写完信, 心里颇觉慨，她把信封好，余笑着来, 拉着珍卿说：

    珍卿在杜家庄，只待到正月初六，随后去杨家湾拜年，就一直留在了杨家湾。

    去年拜了师父、师娘, 又说了正月十六以后去拜年，总得给师父、师娘备些礼。

    狗儿两，原本对老太婆很孝顺，现在是孝顺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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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家湾南村有一片梅林，梅林边上有一人家。

    但他们两人，都能弹奏古琴。

    绝不能轻易地，跟这里的人结婚，尤其是家风保守的人家；更不能跟穷小谈恋。

    这天是正月十二的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