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太太大声哭喊着：“中国人千百年来，都认为草木灰经过温，是最净的东西，连女人经期用的月经带，都是用草木灰填充。你闻所未闻的事，就以为世上不存在吗？”

    那个被吓破胆的老妈，被人拉扯的时候，忽然像中邪似的，尖声嚎叫着说：“杀人了杀人了，别杀我别杀我。太上老君保佑，急急如律令——”

    荀太太吓得神一闪，荀兰也吓得直缩。

    “年轻的小，你看起来，是这房里最有学问的人，或许也是最聪明的人，也许，我该把你同荀太太和荀小一，也一同带到巡捕房里去——”

    “还是因为，中国是半民地，在这里变成了恶，回到你的国家，可以伪装成温驯的绵羊，重新回奉公守法的良民？”

    她本来想着，抬谢公馆要是还镇不住，她就把去外国当公使的师兄，还有娟娟的丈夫、小叔，全都拿来镇慑这洋鬼。

    荀太太还是有镇定的，她看着埃尔弗上校，说：“就凭一盆纸灰，你们就敢随意捉人。——好，我告诉你，这是我烧来给老妈止血用的。”

    “你们上着教会学校，却仇视西方文明秩序，这样的组合让我觉得熟悉……

    没想到这洋鬼真识时务，二话不说就放过珍卿，只是吩咐属：

    埃尔弗从容的脸上，有一现而逝的意外，珍卿地捕捉到了。

    要押她的巡捕，反被她吓了一大，不觉就松开了手。

    埃尔弗眯看她：

    裴俊瞩既害怕又愤怒，也只能跺着脚说：“你们太过分了，如此目无法纪，你们会受到惩罚的……”

    未免荀太太再多脚。珍卿也学埃尔弗的腔调，悠悠念了一句：

    被到脚的俩巡捕，立时哎哎呦呦地叫。见又要打那老妈了。

    埃尔弗上校睛一眯，若有所思地看着，穿着校服的珍卿三个，忽然意味地说：

    珍卿心里一叹，这还是恫吓手法，观察反应。

    “你晓得她是谁吗？她是谢公馆的小，谢公馆太太刚受政府嘉奖，还了应天政府的顾问。

手喝问荀太太的时候，继续审视荀太太她们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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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卿心思电

    “把荀家的小、太太，还有女佣、男仆，全带到巡捕房。他们是否清白，由他们的军政府来判断。这两位小，由她们自便吧。”

    “让我想一想，今天上午，我捉到一个谋组织暴动的工人目，他的妻、儿，甚至他的弟弟妹妹，都是他恶行的帮凶，现在都枷锁在，陷囹圄。

    “上尉先生，你信奉你们的主吗？他如果晓得你的行径，他会让你的光亮熄灭吗？你会遭受冥冥中的惩罚吗？

    “无缘无故，你敢迫害她的女儿，你吃了雄心包胆？”

    然后那个老妈，就跟个窜天猴似的，满屋的瞎蹦，一边蹦还一边吼叫。

    “恶人的亮光必要熄灭，他的光焰不必照耀。

    “等引渡到你们的军政府那里，也许，不久就要明正典刑了。”

    然后，她把客厅的茶桌撞翻，放在上面的壶，正好洒在埃尔弗上尉胳膊上，近旁的两个巡捕也受了波及。

    说着，那些穿黑的狗，推搡拉扯着荀太太他们，一时间屋里哭喊声不绝。

    荀太太和荀兰都喊：“她是我们家的客人！”

    裴俊瞩也气焰冲天地说：

    埃尔弗上校眯着，看了荀太太一阵：“未所未闻。这么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