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是不拿枪的英雄，珍卿老早就崇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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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见她穿着开司米衫, 大衣也没有扣严实, 赶跑过去拥住她，帮她把衣襟扯严一些。把买来的熟给徐师傅, 他拥着珍卿回到起居室, 燃着熊熊炉火的房间，和得让他直打嚏。

    三哥的神松缓些，顿了一说：“记得要匿名写。”

    三哥握着她的一只手，看着外撒盐搓絮似的雪景，笑着说：“倒想起曹孟德‘青梅煮酒论英雄’，小妹，你觉得什么样的才是英雄？”

    三哥听得心里满意，不过还是回归到正题：

    “政治军事上的问题，我大约不擅，不过无论什么领域，总归脱不开一个‘钱’字。

    “韩领袖手腕很伶俐，控制了工商业基础最好的华中、江南，暗里又获得英、、法、德的支持，只以财力来论，他统一国家的希望很大。

    三哥上去洗漱换衣裳, 又到厨房找徐妈说话, 告诉蘸酱的味怎么调制, 他才回到珍卿所在的起居室。

    珍卿表示愿闻其详。

    三哥尝尝徐妈调的酱料，觉得差人意，也没有多说什么，把味从轻到重的三酱两边摆好。

    吃了约有一刻多钟时，三哥又给珍卿捞些菜，笑得很是清隽温柔：“我们聊聊天，好不好？”

    其实这时的人们吃火锅，并不会放这么多东西，可珍卿说这样营养丰富，三哥自然也没有禁忌。

    三哥又问：“那你觉得，三哥这样的是英雄吗？”

    “他借‘清党’清除异己，手腕之利非常人所能及，他用千千万万的颅，奠定了他的权力地位，他日后的行事不见得会改变。小妹，你明白我的忧惧吗？”

    几难得有这样的时刻，珍卿看到三哥哀求乞怜似的神。

    珍卿从善如地，一只胳膊肘撑在桌上，笑得清灵灵地说：“好啊。”

    珍卿又了，重新开始吃起东西。珍卿之前绪容易低落，心里容易自责，就像杨季康老太太讲的，她有一幸运者对不幸者的愧怍。

    珍卿摸着回想，简洁地说一句：“造福他人又不危害社会的，大约都是英雄吧。”

    陆三哥凝重地：“讲实话，我并不喜此人。可是若有一人终能统一国家，我猜测大约就是此人。”

    看着煮得的火锅，两个人都坐在飘袅的蒸汽中，珍卿的味被妙的打开，再看对面煮夫模样的三哥，忽然觉得岁月静好，心怒放。

    “如今国中还是军阀混战，相迭起，你觉得谁最有望结束世？”

    珍卿看得上涌，恨不得上甩开腮帮嗨吃，三哥先把素菜放去煮，叫珍卿先别忙着吃。

    三哥把煮好的素菜捞起，叫珍卿由素到荤、由清淡到重味的顺序吃。

    珍卿在这异时空，有想法也不可能实说，略一思索笑笑：“是应天的韩领袖吗？”

    珍卿边搁着德译汉的词典, 正在读席勒的戏剧《谋与》。三哥挨着她坐来, 挨一起读着德国名著, 听着炉里柴火哔剥的声音，时间不知不觉走过去。

    陆三哥从他的知识机构，有理有据地讲过来：

    “再说，就算公民党派系斗争复杂，韩领袖在目前来说，作为先总理遗志的继承者，比他人更加名正言顺，他手里有应天政府的金字招牌，号召力也比他人。

    她心里脑中咂摸一会儿，反握着三哥的手，郑重地说：“我答应你，不会抛面……可是三哥，我大约还要写文章。”

    珍卿抿着嘴，扣起桌布面的苏，三哥握她那一只手，恳求似的说：

    他们涮锅的材很丰富，新鲜的素菜有白菜、冬笋、冻豆腐、腐竹，菜倒是有七八，如土豆、茄丝、豆角丝、黄瓜、菇等，类主要就是鱼、羊，还有三哥买的酱、烧、腊。

    “小妹，最低限度，你不要抛面危险之事，你答应我，好吗？”

    “小妹，一想到这样的人，日后会成为国家的主宰者，我就到后怕。此人谙帝王心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的作手段，我一件件见识过来了。

    珍卿如啄米，她真心实意地认为，三哥办工厂增加救业机会，街上的乞丐ji女就少些；把投钱向不挣钱的经营领域，中国工商业的国际竞争力就些；他年累月地慈善救灾民，他救的人就越来越多。

    中午火锅好了，见外面雪屑纷纷扬扬，三哥脆打破习惯，叫徐妈把锅摆到起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