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教授自己也动了意。现在学校和周围的同事，想起来那一档事儿，就把他当涮羊那么涮，他不至于那么脆弱，可是此以往也没什么意思。再说珍卿看到他就难受，父女如此他也煎熬，倒不如避开一阵算了。

    这两三天，珍卿听了不少世故事，晓得此时的教书先生，有钱的不少是斯文败类。她昨天晚上睡的时候，想上辈的老师也谈不上谁是完人。

亲生父亲。亲生父亲了这事, 亲女怕捂住还来不及, 不该是珍卿这反应。她好像就是想闹大，不在意会有什么后果了。这样让人既动又心疼, 再想一, 觉得珍卿大可不必如此。

    有一天在谢公馆待着，早起三哥过来跟珍卿说，杜教授在跟谢董事商量，说中华研究院那边郑院表示，要给杜教授职位、工资都升起来。但是为了方便工作，那边希望他能驻平京。

    他从镜里看她的神，她不晓得神游到哪去了。

    在偏僻落后的大山里，十里八乡只有一个学校。学校有个快退休的老校，老校也是全校唯一的老师。学校坐落在山腰上，山有条静静淌的河，河上有座木板搭的简易桥。每天孩们就走平衡木，天天从桥上学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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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卿这一回才算知，他们那文人学术圈，不止一两个人喜跟ji女玩，时不时的一群人打牌，就叫ji女局弹唱助兴或坐陪服侍。

    珍卿心里的怨恨，不像她当时表现的那么多。但心里还有疙疙瘩瘩，谁劝她也还是一如既往，没有跟杜教授和好如初的意思。

    珍卿去洗手间洗了脸，坐在梳妆台前护肤品，闻言有不是滋味。她拿着护扶品的盖，在手里翻上倒地玩。看着她天人战，陆三哥不由心里叹气。但他也不再赘言，留足空间叫她自己考虑。

    杜教授天天也够蔫儿的。珍卿自不会天天咬牙骂她，但也有搭不理的。连吴二都来劝珍卿，说杜教授在她面前，老实得像个鹌鹑一样，地瞅着闺女，像个求判官开恩的罪人。

    她从前老能看到这故事：

    珍卿以为纯洁得像莲的孙叔叔，自言偶尔也会参加那聚会，不过是与ji女喝茶聊天。孙叔叔拉着珍卿说，别人他不敢保证，杜教授一定没有圈的事。自己家里开着医院呢，杜教授哪能真不讲卫生呢。

    发梳得半理顺了，珍卿扭过来拉三哥，低噘着嘴晃他的手：“三哥，你帮我把他请来，我跟他聊聊吧。”

    孙离叔叔和谢董事他们，也给珍卿普及这里的世人。

    他端凳坐到她后边，耐心地替她梳理发。她的发还泛着栗，不是太黑，不过发量相当可观，保养得也丝柔顺。她年初剪发也没剪太多。陆浩云觉得，这秀发于他是一份福利。

    有一年夏天雨特别多，连续数日暴雨后的早上，天气沉得厉害。老校觉不好，一到山果然小河涨，把木板桥完全淹没住。学生们歪歪扭扭地涉过河，年纪小的学生

    三哥语重心地说：“小妹，无论你父亲你祖父，他们错了是他们的，你没有错什么，不必有代人受过的觉悟，更不必觉得对不起谁。你拥有的一切，是大家心甘愿给你，你不是沾的杜叔叔的光。

    后世的男老师大概不会找ji女玩，但没事儿也打麻将来着，都说能预防老年痴呆。她天行空地想，为啥两辈作文里看的好老师，现实中几乎见不着呢。

    吴二也劝珍卿：“谢公馆自来住过多少人？远的不说，近的包括罗曼茹、钱明珠和林兰馨，我们并不多在意她们，说白了不过暂住的过客。不是因为他们是远亲，是因为她们品行不够，不足以叫我们视为亲人。你成为谢公馆五小，从本上讲，不是妈妈跟杜叔叔结婚的缘故。杜教授提供了一个契机，你靠自己赢得大家尊重和护。……”

    有些理珍卿心里明白，但当事人主动安她的心，她些许不安和伤也消散了。

    所以, 当珍卿以为杜教授不检, 她立刻产生沉重的焦虑, 她觉得没法跟三哥代, 没法给谢公馆的人代。珍卿最后没有说来这焦虑，但吴二和陆三哥还是找她谈。

    要说小妹的祖父和父亲，没一个显着像正常人。小妹也像石里蹦来的，那叫一个天不怕地不怕，不惹着她还好，惹着她冷不丁夯你一，夯得你十天半月醒不过神。杜叔叔是够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