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乡八镇的人来，连外市外省都有慕名而来的。”

    三表叔会心地。除了启明的教学条件变好，怕也是这里的师资质引人。至少能教小这般学生，得到她不遗余力的称赞，启明学校的教学成果和师德，就是有目共睹的了。

    卢教务还提起杜太爷，随着珍卿的天才名声，从举世闻名的大都市海宁传回，杜家庄都被带名气，杜太爷也成为训育有方的典范。

    杜太爷近来有一些教育名言，在近县都已经传扬开了。比如说“养女不读书，不如养猪”，还有“小脚窝闺房，大脚走四方”等，对本县乡绅的影响都很大。若没有杜珍卿这号天才在，大家只当杜太爷是放，可杜太爷就是养一号天才。而他养的天才孙女便是大脚，人家不但念了洋人的贵族学校，也借此在海宁觅得贵婿，小小年纪就画画书挣钱，在海宁买楼买车供养祖父，不少人都歆羡不已继而效仿之。

    卢教务很务实地叹：“即便是为了觅得贵婿，能叫妮儿们不裹小脚，能叫妮儿走学堂，这就不负儒家千百年来的统，为天地立心，为生命立命。叔骏，令贤甥女将来必是一个人，也许能叫这不温不火的笔之乡，因为她大放异彩一回。”

    他们两人且行且畅谈着，见一个温婉清秀的女教员过来，卢教务忽然笑得风满面，招手叫那女教员过来。那女教员跟卢教务，跟三表叔却鞠躬问好，她特意笑着说：”杨好，我叫梅历雪，是珍卿从前的国文□□，珍卿在海宁可还好？“

    三表叔对这梅先生有印象，便讲了珍卿一些近况。卢教务和梅先生都笑听着，等三叔讲完，卢教务瞅瞅梅历雪先生，对着三表羞赧又快乐地说：”叔骏，你今日来得正好，开学前我跟历雪结婚，没有打算大办宴席，老兄若是得空，过来吃杯喜酒吧。“

    梅先生多少不好意思，就借故先走开了。

    三表叔讶然看着他们二位，然后连忙拱手恭喜。卢教务还有不好意思，解释起来话格外多：

    ”你也知我鳏居多年，孩大了在外求学，我忙于教学事务顾不得。梁校顺提了一嘴，说历雪是命运有坎坷，好好的闺女离了婚，但她个聪明善心的好姑娘，我娶她以后就享福嘞……“

    三表叔隐约想起一前事，好像大前年有一阵，就有卢与那梅小的绯闻，那时候珍卿还在睢县，他隐约听过一些。

    便听卢教务自己解释：“之前有那些言蜚语，历雪说是回去照看双亲，实际是为了避嫌。后来学校人事有调动，没人再议论那些闲话，历雪离婚后日过得难，梁校把她找回来事，我跟她都还避着嫌疑，我儿说她人不错，我这才动一意思。要结婚还自我斗争好久，好在学校里并无非议。”

    听卢教务絮絮说他们的事，三表叔想起更多从前的事，他记得小很喜那位教国文的梅先生，便把珍卿在海宁的地址写，让卢教务转给梅先生。

    三表叔走一遭启明学校，心理上已觉受到洗视。他又打算去一趟杜家庄，走到城外再看里外的路，却又是一遍心灵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