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先生回的是电报，他非常快地赞成了，但是要求珍卿拟一份作品清单，最好一本画册，一块寄回去让他先瞄一瞄吧。

    那些警察把画筒还给他们时，周成捷师兄一件件检查。警察们一不觉周师兄愤怒，还跟珍卿

    珍卿画的一些纯国画，要装裱了悬挂着展览，但好的裱画师太难寻觅，幸好在纽约的周成捷师兄，早来了几年并且是学艺术，他通晓的掌故人就多，说纽约中国城有位好裱画师，不妨叫此人先裱一件试试。一试果然是明的手艺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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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中是山偶遇的级□□，真是风尘不减艳，不过也是国画颜料的表现力好。怡民问她为啥不自己装裱，非得费劲拉一拨拨送画去纽约，珍卿解释自己不动手的缘故：“装裱也是技术活，当跟从学李先生门，装裱也曾学过一，我本就学艺不，近年又疏于练习，再说波城雨太多，太裱画就更麻烦，一个细节置不好，我就把自己的画毁了，多可惜。周师兄是个严谨可靠之人，给他我也放心。“

    看看时间已经九钟，怡民去厨房翻翻捡捡，问珍卿简单吃个臊面行啵，珍卿说吃现成怎么都行。怡民嘻嘻哈哈地到厨房作。

    两个血气方刚的小伙要来，又不是在一个省份，好像对珍卿也没啥影响，但也由衷到兴，毕竟都是自己家的人。

    赴第三年的整个夏季学期，珍卿忙得手脚颠倒、日夜不分，万幸，所有好朋友都义务过来帮忙，帮她分担了不少琐碎庞杂的事。

    又一个忙碌的晚上，珍卿和朋友们还忙得火着，大家来往着跟珍卿不断说话，幸亏米勒太太今日不在家，不然她一定又要帮着逐客了。

周围的朋友沟通，撇开老师独立办个人画展，算不算很离经叛的事？西方人多数觉得完全没问题，中国亲友也觉得不要，事先跟老师谈一谈嘛。

    六月初的时候，珍卿接到亲人们的家书，说元礼和小庄（吴二继）将去国来，元礼考上宾大的建筑系，外甥小庄考宾大的医学院。珍卿作为辈要留心晚辈，而她有事尽使唤男孩们，绝对不用客气。

    折腾快两小时总算把人捞来，原来周师兄很珍视珍卿的画，慎而重之地把画都卷于画筒中。警察正好宵禁时逮到他，搞不清这么多画的名堂，大约便对画胡卷拽一番，直脾气的周师兄言不逊，警察就缴了画又拘了人。

    珍卿记住信中的客信息，发电报到侄、外甥坐的船上，给他们略讲远洋旅行的禁忌，并嘱咐每到一个补给港，最好也给她发一个电报，让她知他们的行程。

    珍卿到后面吃饭的时候，一边还跟师兄周成捷讲电话，听说周师兄在城中遇到麻烦，想了许久的晚饭也吃不。

    忙忙碌碌到了七月旬，元礼和小庄到大陆给她发报，说歇个两三天就坐火车过大陆。两个男孩将在宾省上学，衣住行得替他们筹划一番，珍卿打电报问他们的喜好禁忌，二人说到了以后自己料理，这么大了怎么能叫辈劳。

    珍卿自然要千方百计捞人，她先给波城使馆文化参事庄先生打电话——这是龚则仕大哥说可信的人，大半夜扰人清梦真是惭愧，过一会庄先生问珍卿，有没有地位显赫的洋人朋友，帮忙给周师兄个担保。珍卿尝试着给萨尔责打电话，幸好萨尔责还没有睡，对珍卿的请求自然没二话。

    因为是近楼台，周师兄不但帮珍卿盯裱画的事，连印制画册的事也暂时揽过去，先留意哪个版社最老。

    庄先生、萨尔责和珍卿，一同到警察局再三解释，说中国画就是这样装裱的，本城的装裱师没纽约的好……说半天不晓得鬼佬警察懂否，但他们的小伏低肯定让警察受用。

    正准备吃晚饭的时候，珍卿订的十副画框送到，珍卿只得暂时放弃吃晚饭，想方设法地腾挪转移，给送来的画框腾挪放置的地方。

    一个多月的时间，珍卿的七幅国画都裱好。周师兄趁假期自己开车过来，不想近来多雨路难行，周师兄到波城已经夜，遇上宵禁竟然被警察拘住了。

    珍卿一边吃饭一边看画，怡民也端着碗过来看，看着那个大幅的群像画蛮新奇：“真神奇，隔一阵颜就有变化，果然‘石’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