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往事梦堪惊

    圣诞节难得没大雪, 在宾大念书的元礼和小庄，放他们一个学期的大假，坐着火车来到了波士顿。

    他们到剑桥的这天午, 说要吃些家常的中国菜，珍卿和怡民采购好多果蔬, 宾主四人一块动手晚饭。他们卤了两大锅、猪、鸭、, 加土豆、蘑菇、胡萝卜炖了只整, 还有中国城买的臭豆腐, 自制的蔬菜果莎拉等。

    小庄和元礼要在此居留一阵, 虽然事先已跟米勒太太沟通好，等米勒太太傍晚时外回来，珍卿带着人楼跟米勒太太说一, 并邀请她吃中式的家常饭。

    米勒太太告诉珍卿，她很遗憾不能加他们，她刚刚去过她哥哥家里, 她的老母亲正在弥留之际, 在老母亲最后的时光, 希望隔阂多年的女儿在她边。米勒太太因喜珍卿和怡民，听说是珍卿的外甥和侄来, 特意帮忙收拾了一层房间, 把钥匙当面给了珍卿，告诉她要保持院卫生, 还有冬天日夜烧煤的问题。

    珍卿打电话帮着叫辆车来, 米勒太太拒绝女孩们的陪伴, 收拾一件大包坐上小车, 在凄迷晦的寒夜中离开。珍卿、小庄和元礼三人, 难免都起了思乡念亲之。

    锁了大门重新回到二楼客厅, 怡民已经把饭菜都摆上桌，小庄麻利地脱掉大衣帽，特别自然地帮珍卿挂大衣，元礼已经去拿了碗筷摆，一边摆一边冲大家嚷嚷：“虽然只是过洋节，好不要丧着脸，我坐两天火车是为兴来的。”怡民一边摆碗一边问珍卿：“老太太怎么去了？”

    珍卿扯扯嘴角叹息着：“米勒太太的母亲病重，想让米勒太太陪一陪，日未必能回来。”小庄虽然同倒觉正好：“早晓得你们房东厉害，她不在倒自在些。”

    元礼正不大家谈论这个，就问酒放在哪他去拿，怡民指着他去哪哪拿酒，小庄兴势势地去翻找酒杯。珍卿这只备了六只敞玻璃杯，偶尔接待朋友用过的。

    元礼提着杯洗了三四遍，小庄乐呵呵在餐桌前坐，说真要有什么传染病，洗二十遍也未见得保险。就跟珍卿吐槽元礼的洁癖，说但凡他们住来个客人，客人一走，元礼保准把杯盘碗盏洗得锃明瓦亮，天时桌布坐垫地毯啥的，但凡客人挨过的他都要清理。

    跟元礼住看似活少些，其实零零碎碎的麻烦真多，衣服多穿一天他唠叨，门不换鞋他唠叨，大扫除不净他也唠叨，比他这个医学生还讲究。

    元礼把两只杯放回柜里，把四只净的拎回餐桌，不甘示弱地小庄的底，说小庄对某女生有好，但人家女生嫌小庄大大咧咧，经常了门发也没梳，衬衫领都是翻过来的，鞋一个星期不了两回。

    小庄一不介意被他埋汰，更笑得不得了地说，元礼会收拾屋在宾大中国学生间很有名，别人谈论元礼为啥不跟某个女孩往，就模仿元礼傲慢的气说，这么邋遢的女孩，我看见都浑难受，还往什么。其实，人家女孩自己收拾得漂亮，就是住整饬得不好，个也是丢三拉四的，也不至于说人家就多邋遢。

    两个女孩被逗得哈哈大笑，珍卿怕把元礼逗了，赶抓起酒瓶给大家倒酒，说冬天喝红酒正好，来到国东念书之后，她觉禹州的冬天本不叫冷，更别说海宁和江平这江南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