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夏稀，闲看双燕梁上栖。

    窗前柳，间月，晴风撩魂似雪。

    沈腰，潘郎鬓，消磨至此尝因恨？

    ……

    穿过光走客厅的汤女士，着黑白条纹束裙泡泡袖，温婉端庄之余平添柔俏丽，她笑盈盈走向西南隅的墙角，放拎着吃力的唱片盒。她听惜音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意犹未尽地收住余音，才走过去倚着琴笑：“你的唱法，更近西人意绵绵的格调，一曲把肺腑的倾数倒，上个月浩云跟五妹妹唱中文，蓄婉转、致蕴藉，曲尽而音不绝，正是我们中国人的审趣。”

    陆惜音耸耸肩无所谓：“你这样讲也合理。小妹之前还跟三哥说呢，有的外国话就为谈说生的，洋人把平白如话的词汇摆列一块，合外放的态肢表达，就能演绎上好的歌谣。而咱们中国的上等诗呢，自古就多蓄典雅，就算常人不懂这蓄典雅，若有人搔首姿、挤眉地试图使人明白，也被安上伧俗的罪名。其实大可不必如此，诶，这可是小妹说的，她说大可不必如此，若古代士大夫果然正经，教坊青楼本开不去。所以，我也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在浪漫之都就该意绵绵。”

    汤女士听得笑意，说五妹妹讲得都在理。看见琴台上摆了新的家照片，拿起相框欣赏久之，不由地柔声慨：“你哥哥跟五妹妹，当真是神仙眷侣，看这照片，多！”

    陆惜音只撇撇嘴没有吭声，在琴键上胡几，噘着嘴似有一委屈：“韵娴，我三哥真是小妹。小妹这么大的人，兴致来了，还捉虫放在书桌上，捡了木戳它们比赛，说谁赢了就放归自然，输的就养起来看它化蝶。哼，我跟三哥最要好时，他对我的时尚事业也不兴趣，反倒对小妹的过家家有兴致，分明是厚此薄彼嘛。”

    汤女士对她的抱怨见怪不怪，慈煦宽容的目光包裹着她，轻轻挲她的脊背安她：“傻囡囡，你不晓得，男人关注女穿的不多，不过调捣的东西，多数男孩都有兴致。你哥哥心里啊，还住着小时候的自己，他们就这样志趣相投了，你若有兴趣玩虫，你哥哥指定也带着你。”

    陆惜音想一想摇拒绝，嘟嘴说：“说的也是，小妹自来就玩这些。”汤女士笑着指向西南隅，说：“重新的片好了，我听了不错，你听听如何，好的话上发行，我跟你讲，订购者比预想得多，国外知的人多订购多是常理，国竟也有人闻风订购，我看这些唱片一来，叫西人见识中国人的趣还在两可，叫国人见识谢公馆的风气，是一定的了。”

    陆惜音斩不断的幽怨心，上□□持日久的大事引。

    汤女士把唱片摆好播放，听着德语版的《小小少年怨天》，那俏快的音乐，让陆惜音想跟人快步舞……

    听了整个德语版的唱片，陆惜音跟笑盈盈的汤女士说：“小妹老是跟人调，中国人的审力不弱西人，我听到这些也觉得妙极了，韵娴，西人订购得还是少吗？”汤女士无奈地：“所谓文化弱势，不是一朝一夕改变的。”

    听完唱片，汤女士打电话到唱片公司，跟负责人讲明中文唱片多少，法、德、意唱片多少，待大批量的制完成就发售，也算了却惜音一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