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外人很难知她跟云希宜的血缘关系，这些前尘旧人连睢县老人也未必知。杜教授跟她妈云慧私奔，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如此，除非云希宜自己说去，不然东洋人从何得知呢？云希宜这亲戚暂不用提防了。

    当珍卿和三哥疑神疑鬼，天天谨小慎微地过日时，珍卿忽然在报纸上看到一个广告。她在津城大学念大一的侄孙杜玉琦，公然登报跟父亲杜远堂断绝关系，原因是他娶了小老婆就不赡养原，不听父母教还把老人家气病了。杜远堂就是当年陪珍卿来海宁，后来野心太盛跟东洋人搅在一起，还将女儿宜椿嫁给东洋商人那个。当年在珍卿和族人的涉，杜远堂被清除杜氏宗族，他女儿宜椿也被亲祖父主，嫁给了禹州的一良善人家。

    珍卿也想得到，杜玉琦跟父亲断绝了关系，说不好还要赡养他母亲米氏，现在用钱一项肯定艰难，直到写信安抚杜玉琦并寄钱。

    杜玉琦之母米氏是个传统妇女，一直夫唱妇随不违拗丈夫之意，之前杜远堂要把女儿推火坑，她哭哭啼啼直说这是宜椿的命，被公婆骂到狗血淋也不作为，现在终于被她的无丈夫抛弃，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

    六月中旬，杜玉琦忽然写了信来，说侍候他母亲的女佣得痢疾死了，他母亲米氏在海宁孤苦无依，上月玉琦为了家事多次缺课，再胡缺课就会被开除的。他便厚颜求珍姑帮他一个忙，送他母亲投奔星汉市的姨妈。

    这倒是没什么难办的，珍卿叫玉琦安心在津城上学，她上找稳妥的人送其母去星汉市。帮忙经办此事的阿成回来，却说玉琦之母米氏的女佣，原来是得了痢疾死的，奇怪米氏跟这女佣吃喝一样，晚上米氏伤心失眠女佣陪着说话，连夜壶都是共用的一个，女佣染痢两三天活活拉死，这米氏伤心弱竟一事没有。

    不查不知一查吓一，发现米氏的女佣染上疟疾那天，跟着女主人跑到男主人外宅，堵着男主人小老婆骂了半天，这女佣从外宅回来就开始闹肚，不过两三天人就活活拉死了。现在海宁正在利痢疾，那女佣死于痢疾原本不算可疑。

    可珍卿夫妇不约而同想起旧事：□□年前，钱明珠从莲娜·姚那里偷了一致痢药，是东洋人献给韩领袖清除异己的。此药绝对会危害到领袖的权威，所以让聂梅先这些特务收拾局面，为了找寻其他致痢药的落，钱明珠被他活活刑死了。

    米氏那个女佣的死亡症状，跟当年钱明珠药死的人症状太像了。三哥叫蒋人探帮忙查证，发现杜远堂的小老婆失踪了。但谢公馆的人脉势力太大，不说蒋人探在租界势力大，俊俊哥在华界也能些隐秘事，连潜伏在暗中的社会党都悄悄地帮忙。

    所以，杜远堂小老婆失踪没一星期，就被由神秘人提供线索的蒋探抓住。此女见逃走无望服毒自尽，但还是通过给她尸检，断定她是受过特训的东洋间谍，同时俊俊哥也在明暗势力参与，在华界逮住此女的间谍同伙。说来杜远堂家里也是伏虎藏龙，她小老婆是东洋间谍就算了，连他老婆米氏招的临时女佣也是东洋间谍。杜远堂发现小老婆不见后，就回去找原老婆米氏求安，米氏竟然就轻易地原谅他。珍卿觉得真是啥锅啥盖儿。

    这两个间谍还有一个女同伙，是住在华界白街的一个女速记员，跟宝荪夫妇住同一条大街。可惜这些东洋间谍个个不惜死，被抓后想方设法死自己，不及再问更多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