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伤天害理的手法他有所听闻，但今日是亲所见……

    十七郎颔首：“但也不可能是有人把它放上去的，河上的痕迹很清晰，爪印鲜明，且靠近河岸的地方，并没有人的足印，可见绝非是有人将它从河里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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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屏息：“这实在太过诡异。”

    他观望她双臂微微扬起，看她的避讳。

    石桌底的豆忽然呜咽了两声，慢慢把嘴贴在地上。

    而且十七郎心里清楚，此事未必是人力所为，假如真的有人杀了这猴，得先放血，又伪造地上爬行的痕迹，还得免去自个儿的脚印，与此同时，也要冒着被村民看见的危险，那这凶手多半是个疯。

    十七郎听见她轻轻气的声音。

    十七郎留意到她的动作：“要拿什么？”

    原来那尸首的手，竟是自前伤透，死死地住了它的心！

    杨仪重新注视那猴尸，缓缓地说：“薄荷又叫银丹草，夜息香，是一味中药，《本草》曾记载过，此可疏肝顺气，消风散。”

    杨仪握着那猴尸的手，被牵引来的手上沾着血，看着越发瘆人。

    十七郎照面看见，牙关一，薄荷叶给咬碎，尖上便多了几分辛辣：“它是真的要把自个儿的心掏来？”

    幸亏不曾轻举妄动。

    “你……”十七郎刚要开，见杨仪已经落刀。

    荷包鼓鼓的，十七郎扯开，果然有几枚翠绿的薄荷叶，他用手指拈两片：“要怎么用？”

    倘若刚才他替杨仪去拽，手是能拽来的，可这五脏六腑只怕也要跟着排队壮观而了。

    杨仪指了指伤：“官爷有没有发现，我方才切开这伤，并没有血。”

    “发现了什么？”

    呵呵一笑，把荷包放开，十七郎：“你怕什么？我总不比那猴尸还可怕，刚才你尚且荤腥不忌地摸来摸去，老好歹是个活的！”

    她的手很稳，简直比屠夫的还要稳，也可能是他的匕首锋利，尸首伤很快被划开。

    十七郎着那荷包，有意外，这荷包看着倒还显几分致，细腻的天青缎，底绣着几飘逸的兰草，就是有旧了，天青面上泛着半新不旧的浅灰，就好像山雨来之前的天。

    十七郎见杨仪举手要去切那尸首，一时顾不上跟她争辩，勉为其难将一片叶送中，微微一咂，果真有一清之气在尖发散，将他方才那燥驱退不少。

    十七郎瞪向她，他心里有一很烈的恼火，极想找个人来烧一烧。

    她原本是想要一片的，但现在这个形，总不成叫这位官爷喂她？

    十七郎看着手中几片叶：“我又不是羊，吃这个作甚。”

    可如今的痕迹所指，都是这猴自己爬上来的，但既然失血过度又是致命伤，它又是怎么爬过河爬上岩石的。

    他忽然有疑惑：连自己都几乎失态，为什么面前这个看着弱不禁风的家伙，自始至终都没怎么动容。

    十七郎：“不用你说，方才在河边我便知，它上已经没多少血了。毕竟这般的伤，它又在，早该鲜血横，可地上跟石上只有少数血迹。”

    没容她说完，十七郎将她腰间荷包抄掌中，却拽的她往旁近了一步。

    之前杨仪之所以拉不这只手来，正是因为这手连着心脏，如今切大了些，手被一拽，那心也跟着往外挪动了几分。

    杨仪没有回嘴，只后退半步，用手背拂了拂衣带：“我蒙着脸不用，官爷自用吧，在中便可，嚼碎也无妨。”

    就算他肯，她也不愿意，何况对方这个脾也不可指望。

    杨仪急忙止步：“官爷……”她可没想过请他代劳。

    她那院里儿的少，药草之类的却有几味，尤其是东边篱笆旁，一大片的薄荷草，郁郁葱葱，每日必用。

    杨仪：“待会儿的气味会有些难闻，拿薄荷……”

    “官爷，不可用。”杨仪挡住他，她当然知十七郎力气大，可若是拽，后果只怕不会太。

    十七郎这才发现，因为他拽起荷包，把她的衣带也扯歪了，杨仪便半偏着，上半微微后仰，免得靠他太近。

    杨仪没想到他看着豪，竟也观察微：“可是，官爷不觉着更奇怪了么？从河到岩石的痕迹，也没有多少血，那就是说它的血是在河中几乎尽了的，但如果伤到这程度又失血过度，它怎可能爬上河岸，甚至爬到岩石上？”

    杨仪的眉心却皱了几分，她把匕首放在旁边，小心翼翼又去掰那猴尸的手，这次，手确实往外移动了些。

    杨仪蒙着脸，两只睛静静地望着他。

    杨仪叹了声，举手要去拿腰间的荷包，但一只手拿着刀，另一只手也没有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