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尼抬上了床，拈了烟签去挑烟膏烧烟泡。而连毅若有所思的对他审视了良久，忽然开说：“明，你看他是不是有一儿像天碧？鼻，嘴，像不像？”

    白尼充耳不闻的垂着，知连毅曾经有过一个儿，叫连天碧，十几岁的时候夭折了。

    李明认真的看了白尼：“是有儿像。”

    连毅懒洋洋的向后一靠，正好靠到了李明的怀里。李明伸手搂了他的腰，又弯腰歪枕了他的肩膀。

    “原来也没见他像。”连毅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今天才发现他和天碧连相。中午乍一看他，把我吓了一。也可能是因为他瘦了，前几年他那脸像个桃儿似的，和现在不是一个模样。”

    李明无条件的表示同意：“嗯。”

    白尼一言不发的把烟枪推向了他。连毅爬了李明的怀抱，一手扶着烟枪，一手拍了白尼的肩膀：“躺，躺，让我再瞧瞧你。”

    白尼当真是侧着躺了，顺便休息了自己的左。左实在是个累赘，使不上力走不成路，然而又知疼又知累。睁开睛向前看，他对面就是连毅。连毅一气了一个烟泡，末了鼓着腮帮欠了，骤然对着白尼了一烟。看白尼猝不及防的一闭睛，他乐不可支的笑了声音。单手推开了烟盘，他把白尼揽到了自己前：“儿，到爸爸这里来。”

    白尼绵绵的随他摆。“爸爸”实在是个陌生的字，起码在白尼的心中，他不知爸爸应该是什么样的，他家那个爸爸只佛。翻了个仰面朝天，一只手钻了他的衣服里，贴着的四游走。扬起双臂垫到脑后，他由着连毅抚摸自己。和连毅“混”，既带有危险，也带有未知的可能。要不要混呢？白尼难得的开动了脑。顾承喜那边已经是一条死路，罢了，混着看，他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杜家双胞胎一直在外溜达，一秋天，早晚要多凉有多凉，冻得他俩一起成了红萝卜。正是瑟瑟发抖之际，他们迎遇上了顾承喜。

    顾承喜给他们一人一脚：“什么呢？”

    双胞胎吓傻了，什么也没说来。

    然后他们又各自挨了一脚：“不知那边住着连师吗？人家有人家的卫队，你们跟着窜什么？回屋睡觉去！”

    双胞胎像两条大狼狗似的，夹着尾并肩走了。

    他们走了，顾承喜却是留在原地，给自己了一香烟，想平安被聂人雄打了个嘴；想万国一旦倒了台，连毅不知会不会对自己手；还想白尼被连毅那个老兔崽祸害了。他真想宰了白尼，因为看这小家伙又可怜又可恨，碍他的刺他的心。但是，又不能宰。有朝一日，他也许还得把白尼当成鱼饵，伸了竿去钓平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