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

    午夜时分，霍相贞和李副官在一小站了火车。当初买票的时候来不及选择，只挑往东走的列车。半天之上上，他们已经转了好几趟车。他没有找船走海路的能耐，只能是着挤火车，运气好，没人认识他，他可以平平安安的到站；运气不好，那也只好是等死了。像安如山所说的一样，师未捷先死。只可惜这个死法，比病死还不堪。

    他上一分钱也没有，幸好李副官还揣着几张钞票，勉够应付路上的销。此刻两人一人拿了一个白天吃剩的冷烧饼，边吃边了火车站往外走。前没有火车可以继续坐了，他们得一直走到天亮，然后雇一辆车山。山之后也不能走山路，山路上有关卡。他们须得翻山越岭的走野地，如果路上不坠陷阱不遇野兽的话，总能活着走回他们的大本营去。

    101、晨风林雨

    霍相贞和李副官在山麓一带了车，山路再平也是起伏不断，人一路就是在车上颠，两条得了清闲，一的关节却是要散。甫一车脚踏实地了，两个人都是东倒西歪的要散架。

    李副官掏钱打发了车夫，然后跟着霍相贞开始往山上走。这一带的山还陡峭，远看几乎就是崇山峻岭，然而真正一步一步走了，倒也总是有路可以向上。一光秃细的黄土路在草木丛中时隐时现，算是山中的官。借着的星月光芒，霍相贞低着，一边疾行，一边辨路。他步大，一步走旁人的两步，李副官平日懒惯了，此刻便是上气不接气的追慢赶。及至追赶到了一定的程度，他终于惊动了前方的霍相贞——霍相贞听见后呼哧呼哧的个不休，第一觉是有了野兽跟踪，及至回一看，才发现不是野兽，是张着嘴弯着腰的李副官。

    霍相贞其实也是，但是勉压住了呼，让气息慢慢。得急了，他会满腔的疼。望着贵的李副官，他没说话，只伸了一只手。李副官懵懵懂懂的抬望他，又轻声问：“大帅，您有什么吩咐？”

    霍相贞没什么吩咐，只是既不想让李副官拖自己的后，也不想让李副官半路掉队。一把抓住了李副官的手，他转向前方低了，大踏步的继续前。而李副官被他拽了一个踉跄，随即从快走改为小跑。

    如果能把手从大帅的手中来，那他宁愿大跑。没和大帅拉过手，李副官又疲惫又张，只觉自己的手不脸，一瞬间就了一层唧唧的汗，像条鱼似的钻在大帅的手中。从手往上直到胳膊肘，一条小臂隐隐的像是要，李副官抬手悄悄了自己的脉，心想真要是了，自己也得忍着。

    霍相贞并不谅李副官的惶恐，单是拉扯着对方快步走。方才雇车的时候，李副官又从农家买了几个馒，和他分而之。趁着馒还没消化完毕，他须得快加鞭的越过这片野地。夜里大概是个多云的天气，星月时明时暗。明的时候倒也罢了，一旦暗来，真能伸手不见五指。偏偏山路走到了尽，再往前就要革命军的地盘。一转了官，霍相贞开始领着李副官往林里趟。林太荒了，里面什么野都有，秋虫也此起彼伏叫得闹。李副官在草丛中跃走，忽然低低的惊呼了一声，他颤巍巍的开了：“大帅，看、看……”

    在他们的斜前方不远，现了两炯炯的绿光。李副官没见识，但是有常识，这时也不别扭了，直接贴着霍相贞打了哆嗦：“是……狼吧？”

    霍相贞的心也提到了咙，但是不便跟着李副官一起颤。轻描淡写的一，他说：“是狼。”

    然后他一扯李副官的手，低声说：“继续走，别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