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粉红的小鼻尖钻回汽车，他和虾仁一起先回了城中的宅。急三火四的了门，他开始往霍府打电话。接电话的人是安德烈——安德烈听了他的声音，当

    若是不切电，霍相贞不会想到粮问题。可是现在军警围着霍府，打又不打冲又不冲，切电倒是麻利得很，表明了是要困他一困，他投降。

    连珠炮似的一串枪声过后，门外立刻接二连三的倒了好几个人。而门的卫队发一声呐喊，抓住时机猛然向前一。只听轰然一声响，两扇大门被人是撞成了严丝合。沉重古老的大门闩被抬起来架上了，霍相贞后退一步，一边给手枪换弹夹，一边仰起了。

    霍相贞本不想理顾承喜，但是心中一转念，他又想顾承喜毕竟是军中的人，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这个电话还是该接。走到电话桌前抄起听筒，他“喂”了一声，随即就听顾承喜急切的开了：“大帅……”

    一旋风卷起了雪，鞭似的打了他。他在心齐发的痛楚中一闭，随即对着卫队发号施令：“去把侧门后门也一并封锁，谁敢闯，格杀勿论！”

    这个时候，看了家大宅大的坏，因为人太少了，不敷分。园烧毁了，此刻反倒成了好事，起码一堵墙是好守的，一园的大门小门可是让人防不胜防。麻袋装土垒在了墙，卫士登上远，从墙伸了枪，随时预备着击。

    霍相贞越是细想，越觉可怕。可现在再和顾承喜打嘴官司，又太无聊，没意义。扭向外叹了一气，他“喀嚓”一声，挂断了电话。

    霍相贞握着话筒想了想，忽然觉这话暗藏杀机，很不对味——警察门，他算是受了政府的禁和监视，自然是不好；可换了顾军的士兵门，他岂不是又成了顾承喜私人的俘虏？再说这都是“上的决定”，顾承喜连“究竟为什么”都不知，他就有权力取代警察接霍府了？他这么理直气壮，凭的是什么？

    他不知自己又怎么碍了新政府的，居然会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不过现在再去想其中的理，也是无用无益，反正人为刀俎、我为鱼，想要苟延残的活，就得任人宰割。

对着门外扣动了扳机！

    门楼檐上雕着玲珑脊兽，他第一次发现脊兽也苍老了，惨白的天空，它们老得颜黯淡面目模糊，和他自己一样，全是过了时的什。

    从戎刚从天津过来，汽车装载了他和一箱冷冻虾仁。这虾仁大得罕见，他打算把它送给霍相贞吃——前几天遇见个货买卖的朋友，朋友自称前一阵刚和霍府了一笔大生意。他一打听那生意的详，差没当场心疼得背过气去——货论堆卖！败家！傻！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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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过得都开始卖衣裳了，想必在饮方面也无力继续阔绰。从戎上次吃了闭门羹，气得要死；现在消气了，他又打算过来碰碰运气，顺便给大爷送虾仁吃。街平白无故的封锁了，必是有个缘由在里面。从戎了汽车，和路卡上的警察谈笑风生，不片刻的工夫，便打听清楚了来龙去脉。

    一夜过后，对峙仍然在继续。给霍府运煤的大车被挡在了侧门外，霍府冬天对于煤的消耗是特别大，所以每个月都要让煤厂送煤过来。等到大车调离去之后，警察索封锁了霍府周遭的几条街。从戎的汽车刚刚开到街，就被警察拦住了。

    电话另一端的顾承喜顿了顿，随即答：“大帅，这都是上的决定，究竟是为什么，我也不知。不过您放心，您要是不服这气，可以暂时先把卫队打发了，我派人过去保护帅府，不让警察手。等到风过了，您再把卫队召回来就是。”

    越聚越多的军警把霍府围了个密不透风，一瞬间的工夫，府中的电全被切断了，唯有电话线路依然保持着畅通。霍相贞亲自去了一趟厨房，检视了家中的存粮——谁也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么一场，厨房的粮至多只够支撑一个礼拜。

    他不想任人宰割。与其今天一刀明天一刀的受凌迟，他宁愿拼着一死，得个痛快！

    对峙持续到了傍晚时分，霍府的电话响了。李副官先去接听，随即放话筒找到了霍相贞：“大帅，顾承喜要和您通话。”

    他这回叫的是“大帅”，不是“平安”，让霍相贞的心里舒服了一：“军分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撵我的人收我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