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他的心思。霍老爷拯救了他养育了他，虽然没有名分，但是他真把霍老爷当成了父亲，他一直在替死去的霍老爷监督着霍相贞。霍相贞成功了，他满意；霍相贞失败了，他沮丧。霍相贞的投降曾经让他失望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所以当时他不走，他要和他的兵在一起。兵是老爷的家底，他得把自己手中仅存的一家底保留住。

    午时分，顾承喜走了，白尼来了，于是安德烈天喜地的得了半天假期。医生给霍相贞打过了今天的针，房门一关，病房里只剩了霍相贞和白尼。

    也没脸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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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相贞也笑了：“不知今天尼来不来，要是来，就给你放半天假。你去把支票兑了，自己上街逛逛，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安德烈把支票回信封，又把信封谨慎的揣了贴的袋。欠伸手摸了摸霍相贞的额，他的脸上有了笑意：“不了。”

    一手拉了站在门的安德烈，一手轻轻关严了房门。雪冰略略侧避了旁人的耳目，从怀中摸了一只薄薄的信封。把信封给了安德烈，他抬手又拍了拍对方的后背：“麦加利银行的支票，空去东民巷兑了。”

    霍相贞收回手，两把余的大半个橘吃了个净，橘带着清冷的脂粉香，让他有些反胃。忽然从床矮柜上拿起叠好的巾，他扯过了白尼的一只手，开始用力的。一只手净了，他送到鼻端嗅了嗅，然后再另一只。手背没了雪

    试探着拉过了霍相贞的一只手，他把橘放到了对方的掌心中。霍相贞放报纸抬看了他，他微微低垂了帘，没有描眉画，可是两尾微微的向上挑，一路挑老。静静盯着霍相贞的手，他想世上一定有不少像自己一样的人——一步走错，就再也折不回来了。

    白尼坐在床边，低剥一个橘。霍相贞靠着床坐了，翻阅着一份报纸。两个人都不说话，寂静得久了，白尼忽然回忆起了往昔光——原来大哥和大就坐禅似的互相守着，一言不发；他曾经认为他们乏味之极，闷得简直让人不能忍受，然而事到如今，此时此刻，他忽然像转了似的，发现寂静也很好，无言也很好。

    雪冰看了他这副傻小的模样，觉是非常的不可靠，但是一时也没办法。不置可否的答应了一声，他带着随从，大踏步的向外走了。

    安德烈抬手向后指了指门：“我不能走，他还在。”

    霍相贞接过支票看了看，然后又递还给了他：“好好收着，别丢了。”

    病房中的密谈行了足有一个多小时。末了雪冰告辞离去，推门来一瞧，他发现顾承喜居然还在。

    霍相贞摇了摇：“没关系，这是外国医院，他不敢来。”

    橘剥好了，再用手指细细撕去残留的丝丝脉络。轻轻掰了一，他差一就要亲手把它送到了霍相贞的嘴边。

    将掰的一橘拿起来了自己嘴里，他一边吃一边说：“这橘甜。”

    安德烈攥着信封回了病房。走到床前坐来，他撕开信封，从中了一张支票给霍相贞看：“大帅，雪团给了我们钱。”

    和连毅相得久了，他已经不知什么叫庄重。活了二十年，他一直是少年的模样孩的心，是顾承喜的当一打醒了他。醒了之后，他慌不择路的纵一跃，正好攀上了连毅这棵大树。不是连毅，别人也行，反正不能再跟着顾承喜。

    安德烈没和雪冰打过，所以懵里懵懂的有些惶恐，当即意识的鞠了一躬：“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