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相贞“嗯”了一声，在暗中只是盯着他看。

    霍相贞带着他向栈桥疾行，栈桥尽停着一艘英国货，货中有货，也有人。货全放在表面，换了便装的士兵们则是全副武装的藏在了暗。孙文雄的小舅站在甲板上，手扶栏杆焦急的向岸上望，及至看清霍相贞的大个了，他才放松的呼了一团白雾。

    他闻声回，正好看到了商人群中的从戎。

    一个小时之后，霍相贞也带着李克臣门上了汽车，直奔太古码。

    码上本来人就不多，他这么一声，越发引来了旁人的注目。霍相贞心中发急，又看他圆的想要往自己这边跑，连忙伸手向他一指，意识的呵斥：“闭嘴！立正！”

    118、发落

    安德烈人一的站在风中，拼了命的向霍相贞挥手。霍相贞上了手，回应似的向他一招，随即将一礼帽扣到了上。李克臣这些年没攒多少钱，在家闲得唉声叹气，所以一路跟了霍相贞，他也打算重打旗鼓另开张，再混个总参谋当当。

    白尼早上少不得一顿鸦片烟，所以匆匆的非走不可。临走的时候，他和霍相贞对视了一，其实都是有话说，可又都是不知从何说起。

    从戎当真一跺脚一，同时一晃脑袋，又打了个嚏。而在这短暂的空当里，霍相贞在疾风之中抬手了礼帽，大步星的通过栈桥，上了货。

    货立刻扯着汽笛启了程。而岸上的从戎接二连三的打着嚏，鼻涕泪全了来——可算见着大爷了，大爷当时背着光，连脸都没看清，就听他让自己闭嘴立正。睁睁的望着渐行渐远的货，从戎心里知这是要坏事。大爷不在北平老实呆着，大清早的跑到天津码赶货，怕是又要兴风作浪了。

    于是最后在门前，白尼只是微笑说：“大哥，保重。”

    霍相贞凝视着他答：“保重，等我消息。”

    正当此时，房门被人敲响了，李克臣低声唤：“大帅，吃早饭了。”

    白尼挪到床边伸了，不置可否的俯穿鞋。

    霍相贞和李克臣在前走，后跟上了一群谈笑风生的商人，满都是货货的行话。安德烈先人一步的打了前锋，霍相贞也随之转弯踏上栈桥。一步刚刚迈去，他忽听后起了一声惊呼：“大爷！”

    昨晚他是和白尼打商量，今早不打商量了。不好，他无话说；好了，他就要把两个人的生活一起恢复原样。

    他怕自己会在对方的注视中落泪，所以一掀棉被起了，故意要让自己忙忙碌碌：“穿衣服吧，赶早不赶晚。”

    衣全堆在了床尾，他挑大号的往霍相贞那边扔。霍相贞默然无语的穿了，最后弯腰系好鞋带，他起转向白尼，毫无预兆的说：“这次我要是好了，你就跟我回家！”

    汽车停在码时，天还是青蒙蒙的没有大亮。霍相贞和李克臣了汽车，遥遥的就见到了站在栈桥边的安德烈。这个时候，码上连苦力都还没来，中也只稀疏的停泊了几艘货。偶尔也有上船船的人往来，总而言之，周遭环境还算安静。

隙中透一丝寒冷的清光，互相看着都是影影绰绰。他向前挤了挤，小声问：“是不是该起来了？”

    从戎也不知是穿了多少层，鼓鼓的像只大包，上还了一茸茸的獭大帽。睁大睛望着霍相贞，他“吭”的打了个大嚏，随即鼻音很重的又唤了一声：“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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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尼拄着手杖，一步一步慢慢的了门。霍相贞站在窗前向外望，看他裹着黑大衣坐上了院外一辆洋车。天一定是相当的冷，他像只小小的寒鸦一样，瑟缩着被洋车夫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