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臣摆了摆手：“那没有，客气是客气的，就是不让走。”

    雪冰又问：“军饷要来了吗？”

    李克臣竖起两手指：“就给了二十万，都不够咱们一个月的嚼谷。说起来咱们是最先投靠他们的，结果现在到分果的时候了，河北山东，山西河南，全他妈让人抢占了！大帅跟他们打商量，说是实在不行的话，把绥远给咱们也行。妈的绥远也不给，就给咱们一个顺德府！”

    孙文雄听到这里，叽里咕噜的骂了一串。雪冰继续问李克臣：“大帅对此是什么反应？”

    李克臣沉默了一瞬，随即把声音又低了低：“大帅在火车上，一宿一宿的坐着不睡觉。”

    雪冰独自去见了霍相贞。

    双方见面的地，是屋前的一棵老树。树都要老成了，枯黄的枝叶伸展开来，密密层层铺天盖地。霍相贞背手站着，望着面前的雪冰。雪冰笔直的站了，脸上没有表。一阵秋风掠过，两人全有一瑟缩，心外是无边落木萧萧，心是不尽江来。

    “大帅。”雪冰开了，声音清冷：“您放宽心，这没什么。”

    霍相贞在沮丧到了极致之时，喜怒反倒不形于了。对着雪冰一，他平淡的说：“这只是第一步，往后看吧！”

    然后他把双手兜，又抬起一只脚蹬上了树。仰起望着满天黄叶，他像是要一路沿着树走上去。

    156、百密一疏

    霍相贞人在邢台县，听闻连毅如今的况比自己还要糟糕——说是只分得了一个县的地盘，士兵经过了一场大战之后，却还剩三四万人之多。

    霍相贞并不同他，又想他当初若是投奔了自己，双方两家合一家，人更多势更众，混不到整个的省主席，混半个也不错。然而这老家伙偏要和自己耍心，如今落到这般田地，也是活该。只是他活该他的，跟着他的白尼无辜无能，又当如何自？这回离得远了，他还没办法把小弟抢回来。

    霍相贞放前途，暗无天日，没有一丝亮光。正是无望之时，连毅那边却是给他发来了电报——此电报怨气冲天，几乎没有正经容，完全只是发牢。霍相贞这边并不缺少怨气，用不着他再给自己补充，所以读过电报之后，霍相贞心中烦躁，恨不能一拳把这老妖怪锤扁，同时越发火烧火燎的着急。当初说好打完仗就回家的，现在仗打完了，可他依然自难保，人在顺德府，家在北平城，他怎么回？就算他回了，山西的小弟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