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老板顾升是经院我一届的师兄，也是和毕柯一个诗联的对诗多年的诗友，这二人曾经浪费无数白纸写一行行壮志凌云的胡言呓语

    他想了想，似乎觉得很有理，便转变了思路：“你在本市黑上有没有熟人，我重金——”他骂了句不知哪里的方言，“拿伊组特！”

    我用余光瞥见林寒川起了包厢，不一会短信便来了：楼。我当即会意，这是要单独行动。

    林寒川没有朋友，除了那些围在他边打转的追随者以外，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他之所以和我走得近，并非于友，而是因为喜好相同，一起找乐，打发时间。

    我假装如厕，溜了楼，副检察正站在台阶上举望明月，一脸的少年，他对我说，贾臣，有的人为了年少时写的几句轻狂誓言宁愿消耗着青，葬送着未来，他们那些扯淡的东西叫理想，你信不信，我也有过理想？

    他取手表，轻轻地抚摸着表盘，表邃难以琢磨，金属在夜中泛着清冷的光，静静地折这个世界的无与残忍，良久，他才叹了气：“走，去老地方。”

政法委书记的可能微乎其微，因此自然要发挥，酒杯一端，别人是四逢源，我是四化缘，虽然觉状态已临近七窍生烟，但效果却达到了八面玲珑，一激动去六两，几乎抵了上个月整月的量。

    这话我仔细琢磨了十来年，始终觉得狗不通，或者这只是年少时的青疼痛而已，划开那些成中无意碰的微不足的伤，使他们目惊心，让它们血不止。当青的浪节节败退，那伤便迅速结疤，疤痕消去便成就了今天的我们：刀枪不，红尘颠倒，是非不辨，麻木不仁。

    老地方说的是城西一家叫名人都会的不挂星酒店，集洗浴桑拿休闲会所特殊服务于一，冰冷的建筑外之中暗藏各玄机，而提供男陪睡服务更是神来一笔，满足了我们这人的社会边缘需求。

    上了车，我掏准备好的礼贡，说一小意思，以后还请多关照。

    酒上往往会导致虫上，不白天如何衣冠，晚上也都现回禽兽，扒了那层，谁都难逃原形。派所所拿毕生所学的搏技巧，牢牢攀附在副局的肩上，检察员歌一曲青藏原，政法委书记安详睡去，或许他正梦见自己变成了二十来岁的小青年，撒开脚丫奔跑在绵延的青藏沿线上，取代了困扰他许久的年底即将退居二线的淡淡忧愁。

    转移战地之后，林寒川依然表现得兴致缺缺，面无表地坐在角落里，周寒气四溢。

    他这人有个特，就是不怎么笑，坊间盛传他领导架十足，一抬就上几万英尺，很少有人能得了他法，但我却愿意为他辩白，因为自从我与他认识起，就一直如此，我曾多次怀疑他患有面神经障碍，建议他去医院求个专家门诊，他却回我一句：“有的人脸上在笑，心里却在哭，而有人脸上在哭，心里却在笑。”说得近似禅语，莫测。

    我说96届那朵著名的白莲？他怎么了？是不是劝你放屠刀，赶伏法？

    我猜他是喝多了，因为能爬到今天这个地位的他注定早就抛弃了理想。我说少废话，升官给你脑升糊涂了吧，要不要去老地方放松放松？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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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摇摇，一脸难以揣度的表，说你猜我刚遇到了谁？我说谁？他眯着睛了烟：“秦曙光。”

    临散场前，不知托谁的福，有女从天而降，反贪局的检察员张丽和钟楼区派所副所齐娜，二人婀娜着相依场，立刻燃现场濒临低的气氛，一行人趁着酒后又更加夜重，杀去了ktv。

    酒过三巡，一桌满面红光的中年佛像普照四方，空酒瓶，脚杯，觥筹错，一片盛世好不太平。姓林的中途去一趟，如厕回来之后，便一直怏怏不乐，直接叫人怀疑他是不是前列了问题。

    我知他是真多了，挥挥手叫来辆租车，打算送他回家。

    他：“竟然祝我早日被双规，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赶在前面先把他掉？”我说这个有困难吧，毕竟他在刑辩界也有名气，你怎么搞他？除非你也来个先打黑再唱红，抓一两个黑帮，指定他辩护，然后扣他一反革命黑律师的帽？虽然有过先例，但实施起来还是很有难度的，毕竟我们这不是直辖市，你也还没当上市委书记，我看你还是另辟蹊径吧。

    如果你去统计一当当网图书的销售数据就会发现，他们更多的是靠销售那些销量低的冷门图书——而非畅销书——获利，这在经济学上叫尾理论，相似的，这家酒店正是以提供多样边缘服务的方式来获利。

    权力这东西，给你的不过是虚无缥缈的满足，然后便像慢毒药一般灼你蚀你骨，直到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