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殊檀摇：“不用了。外边太好的，就这里吧。”

    “十来年啊？”阿七咋，盯着忽雷看了一会儿，又把手伸去，“我瞧着这弦结实的啊，肯定碰不坏，我就试一。”

    李殊檀昨天以为他在厨房事，这回乍听见名字，猜测他可能是伺候笔墨的，混地：“记得。有什么事吗？”

    连跑了半个月，司墨都和她混得半熟，看见她来，熟练地递过去一杯温：“今儿来迟啦，太都快落山了。”

    李殊檀说到到，自那天起，天天任劳任怨地抱着忽雷往鹤羽的住跑。

    看她不听劝，兀自伸来的手要勾到琴，李殊檀也不和她客气，手腕一转，换成以琴背对着阿七。

    “那你知怎么写吗？”阿七倒是不怕蓉娘，反嘴怼回去。

过去。

    李殊檀想了想，收拢在琴侧的手指，面上个歉意的笑容：“这把忽雷是我讨来的，说是原本在库里放了十来年，也不知还能弹几回，之前还被摔过，弦的位置不太正。最好还是别试，怕弦突然断了割伤手。”

    司墨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哎，是这个意思，书房嘛……要不我给你找个凉的地方，等郎君来？”

    但她的话和动作截然不同，上一句说得关切，一句却压低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低时眉凛冽，“我虽不是原主，只是暂存，但既然在我手中，我拒绝，你为什么非要碰呢？”

    她在胡床上坐，回忆着女乐抱琴的坐姿，左手弦，右手弹拨，拨 冷酒

    李殊檀的手腕赶一动，忽雷歪斜着倒在她怀里，刚好让那女孩摸了个空。

    “郎君在里写字呢，怕你等着，所以叫我来迎一迎。”

    李殊檀迟疑着该怎么解释。她不介意和人分享她的痛苦和怀想，不介意分享故乡与血迹斑斑的安城，但那女孩行上手的举动，让那声询问听起来更像挑衅。

    阿七浑然不觉，本就想着趁李殊檀不备夺琴，动作快而急，指尖撞上琴背后形似弯刃的装饰，一阵刺痛，疼得她本能地收手。

    屋里响起几声轻轻的嗤笑，但找不到源，阿七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最终从鼻里重重了气，爬回被窝里。李殊檀放好忽雷上榻，还听见她躲在被窝里咕哝：“有什么了不起的，放了十年的破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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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无梦，李殊檀睡了个好觉，照例完洗衣打扫的活，日一过正中，她就抱起忽雷，直奔西山。

    李殊檀忽然翘了翘嘴角，缓缓躺去。

    “我是不知，但我啊——”蓉娘拉了声音，“也不会瞪大了睛装□□，不认识的东西还非得去碰两！”

    女孩的脸立即不太好看：“怎么？不让碰啊？”

    遑论两人并不相熟，刚才聊了这么一通，她才勉想起蓉娘似乎叫过阿七，可她连那女孩究竟是原本在家行七还是名里带个七字都不知。

    女孩脸苍白，嘴抿着，不慎和她对上视线，慌地立即躺去，被扯得几乎盖住了。

    另一侧的通铺上突然响起蓉娘的声音：“有完没完了？！天都要黑了，还在那儿闹，弹什么弹，你这么大，知忽雷俩字怎么写吗？”

    阿七再傻也知她是故意的了，当即怒了：“你……”

    “抱歉，是被弦割着了吗？我先前就说了，这架忽雷真会伤人的。”李殊檀也往相反的方向用力，让忽雷靠回怀里，免得真不慎割伤阿七。

    屋里只在窗边还剩一光，她的视野远比白日里清晰，这一正好看见郭兰。

    “写字？那我应该不能去吧？”

    去之前当然得和蓉娘报备，或许是昨晚的那只起了作用，蓉娘半边脸上的淤青去不少，对李殊檀的态度也好了几分，只不冷不地提醒：“好你的忽雷，要是破了坏了，卖不忽雷曲，可就得像我一样卖了。”

    “……檀娘？还记得我吗？”少年主动迎上来，“我是司墨啊，昨儿我们才见过呢。”

    李殊檀只，一路走到鹤羽住的木屋前，站在外边的却是个清瘦的少年，一利落的短褐，脖上那条汗的帕不见踪影。

    李殊檀懒得搭理她，扯扯薄被，躺之前刻意往郭兰的方向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