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救自己，想救天，想把那架刻着“安”的忽雷带回安城，然而她既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天，甚至连架不会动的忽雷都保不住。

    到来兜兜转转，她还是个废，四面都是血泪，独她一人徘徊。

    于是李殊檀真的笑了一，她伸手，抓住阿七的领，怒极痛极，反倒异常平静，语声轻柔：“你以为，我没杀过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章让我们云栖个脸x

    鹤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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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骨

    她膝盖一弯，手上猛地发力，整个人蹲，同时把阿七扯得踉跄地跌倒在地，一磕在溪边。

    暴怒之要制住个女孩太容易了，李殊檀第一次觉到暴力的酣畅快，她单手住阿七的肩，膝盖在她背上，另一只手探她的发里，住她的后脑。

    “你可知你在哪里？你在叛军之中，和我一样是被掳来的隶，不得自由、不得为人，生杀予夺全在叛军手里！”李殊檀没阿七诧异的神，右手用力，迅猛地把阿七整张脸压溪里，“那是叛军，自范起家，曾一路到安城的叛军！”

    溪倒，阿七本能地开始挣扎，但在背上的膝盖、压在后脑的手那么用力，李殊檀好像不是个女孩，而是尊铁塑，让她动弹不得。阿七呛了一大，从鼻痛到肺，在她以为自己要淹死之前，李殊檀忽然收手，把阿七的扯上来。

    十月里的溪冰冷，阿七还记得那些往鼻里的觉，吓得浑哆嗦，嘴冻得青紫，眉间全是碎石割的血痕。她不断往外吐，又大大地呼：“我……”

    李殊檀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再度用力，再次把她的一把里。

    “你可知这一路，他们烧田地、夺金银，肆意妄为，男砍杀或充军，女为受尽□□，到底杀了多少人？！良田尽毁，房屋倒塌，连五姓都难逃灾祸，多少人离失所，到冬日就成饿殍？！”李殊檀死死住阿七的，剧烈起伏，声音里都带着沉重的呼声，“你可知有多少平的镇军死于非命，你可知被迫城迎战却不降的常山太守因痛斥叛军被割，再片片割，那是凌迟——是凌迟啊！”

    气血翻涌上来，她浑发颤，抓起阿七的发，让阿七透了两气，然后再把她回去。李殊檀前一片模糊，战场上见到的血好像又泼在脸上，得她几乎要落泪来，她的手不断发抖，阿七挣扎时不断有溪溅到手上。

    溪冰冷，鲜血，李殊檀一阵阵地眩，说话时痛得几乎泣血：“你可知有多少人没了亲人，从此孤苦无依，天上天都不知归？我啊——是我啊！我没有阿耶了，从小到大都陪我玩的人也没了！早上还对着我笑的人，夜里就是白骨……”

    阿七仍在挣扎，溪不断地往鼻里，死亡的影近，她脸上全是，分不清是泪还是溪，狼狈不堪，哪儿还有刚才指着李殊檀的鼻辱骂的跋扈样。

    “你可知那忽雷背后刻了什么？”李殊檀自问自答，“刻了‘安’，是安城啊。那乐姬宁死不愿为叛军献艺，一撞死，忽雷才到了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