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鸿一惊：“您……”

    “不知真假，不提这个。”李殊檀摇摇，没告诉顾鸿到底是从哪儿推断的，只说，“我再问你，攻城就是这几日了吧？”

    顾鸿更惊：“您怎么知？”

    ……果真如此，和记忆中的时间相差无几。

    “瞎猜的，再说我也等不及了，总想着早些。”李殊檀随糊，“我这趟来是借了令牌，之前也同你说过，想逃也逃不远，既然如此，我不如等正式攻城。”

    “这怎么可……”

    “我想以外边镇军的本事，城破山用不了几天，攻山那天我会从南边的山往跑。若是不能，那就算了；”李殊檀打断顾鸿，正，“但若是能，请校尉千万来接应我，救我一命。”

    她说得斩钉截铁，神肃穆，顾鸿就知无法撼动李殊檀的想法，就像谁也不能阻止宁王带着一旧伤赶赴战场。

    他有些莫名的欣，从鼻腔到角却酸酸的，最后只是缓缓屈膝，端正地单膝跪地，朝着李殊檀低：“标定不负使命。”

    “好！”李殊檀弯腰，虚扶在顾鸿手臂上，示意他起来，反而笑起来，“能传的消息我都传了，就算一死，我该的事也算是尽了。”

    她看着顾鸿的脸，笑容明朗凛冽，像是秋冬际时丰州草原上的大风，“但我还是想活着，想祭拜我阿耶，想去一趟安城。”

    说完，李殊檀旋即松手，提起篮，迅速扭推开篱笆门去，顾鸿都没来得及回答，只看见女孩纤瘦的背影村落之中，踩着一渐渐西斜的光。

    女孩的背影和曾经主将的背影渐渐重合，顾鸿抬手，缓缓在心，指尖渐渐收拢，像是握藏在的心脏。

    山时急匆匆，上山时一轻松，手里的令牌畅通无阻，李殊檀脆放慢脚步，慢吞吞地回山，爬完山时日西斜，后一的影。

    她回看了一，再抬，在门边看见个影，脚同样一影。

    少年闲闲地倚着门，袖半松不卷地垂至掌心，手里一柄半展的折扇，有慵懒的漂亮。见她回来，鹤羽懒洋洋地直起腰，顺势收拢折扇，指尖过黑檀的扇骨，仿佛无意间的抚。

    他的姿态漂亮，话却不太漂亮：“你还知回来？”

    李殊檀磨了磨犬齿，嘴上倒是恭顺，顺手去袖中掏令牌：“我当然知回来，还记得把令牌带回来。”

    “不急。”鹤羽说，“过来。”

    李殊檀立即小跑过去，乖乖地把令牌递过去。

    鹤羽瞥都没瞥一，兀自伸手，信手撩开她披在肩后的发。

    李殊檀只觉得颈后微凉，然后是若有若无的，柔而略显糙，似乎是鹤羽的指尖无意识地碰到，同时落在颈的则是的觉，细细一条，像极了一直贴的玉坠绳。

    她意识到这人在什么，一张就胡说八：“你该不是想掐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