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殊檀注意到他的动作：“郎君怎么了？”

    “这个。”崔云栖把摸来的玉珠给李殊檀看，“想来是刚才太狼狈，这东西松了。”

    “这倒还好，我还以为是摸着什么虫了呢。”李殊檀开了个玩笑，“我少时在丰州草原上，去玩一趟，上能黏不少虫，多半是那小蜘蛛，织不网，吐来的丝倒是会黏人。”

    崔云栖手上一顿，垂看着手里的玉珠，神莫辨。

    “……竟是如此。”半晌，他低声说，“倒是把自己和猎黏在一起了。”

    “什么？”李殊檀没听清。

    “没什么。”崔云栖回神，只摇摇，清清淡淡一笑，“请吧，劳烦殿带我一程。”

    直到送崔云栖回官舍，李殊檀都没说是什么法，但很快他就知了。

    确实简单，也确实有效，一队人探查，一队人搜捕，还不到一旬的时间，不知其中是如何打通的关节，但平康坊里的确找不少没在教坊挂名的乐伎，其中也有阿朵那样没什么才艺，只能卖的男童。

    控制着这些男童的人也找到了，如阿朵所说，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卖为不犯律，迫别人卖却犯律，一拷问来，那妇人就认罪伏法，坦白楼里的俊秀男童都是从牙侩手里买来的。于是顺藤摸瓜，顺便破获了人买卖这一勾当的牙行，救来不少人。

    至于当日对着崔云栖狠手的，确实是坊歌楼私养的打手，抓到以后供认不讳，一并打京兆府的牢里。

    遗憾的是没能找到阿朵，说是在此之前已被人赎走，买家似乎还有些来，不好挖，只能草草结案。

    结局不算完，但至少证明了和缺月教无关，崔云栖细细看完，倒是松了气。他合上卷宗，贴上半掌宽的封条，上边用朱砂漆着日期：“拿去封存起来。”

    侯在边上的小书吏立即应声，麻利地收起卷宗和相关的信笺或是飞页，顺说：“有位娘在外边等您许久了，您见吗？”

    “公主？”崔云栖顺势起。

    “不是。”小书吏说，“是个不认识的娘，自称姓梁，说是天德军里来的。”

    “梁？”崔云栖整理袖的手一顿，过了会儿才，“见。”

    他抚平袖上压的褶皱，示意小书吏引路，一路走到待客的偏厅，一跨门，新漆的门板一瞬间反光，照他面上恰到好的笑容。

    见他来，原本还坐着的娘立即起，规规矩矩地福了一礼：“妾梁贞莲，见过郎君。”

    “原来是梁娘。不知娘特意前来，是有什么要事？”

    “不是什么要事，只是自作主张而已。郎君见谅。”梁贞莲起，给边的侍女抛了个神，侍女会意，立即将捧在手里的礼盒递上来。

    等领路的小书吏接过，梁贞莲才继续往说，面上着笑，话却有些试探的意思，“我听闻，郎君近来与伽罗走得很近？”

    “是陛令娘前来质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