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栖才不她，一拢圆领袍的摆，迅捷地翻过小几，衣摆扫过桌角，桌上的茶心却一动不动，倒衬得他这一翻姿态优雅落拓风。李殊檀惊得要逃，但她哪儿快得过他，还没翻，崔云栖的手已经抓在了她腰上，单手把她倒，另一只手压在她肩，笑垂看她，发蜿蜒委地，漫上来一甜腻的香气。

    李殊檀脑还是一片混，没能把前这个笑得撩人的郎君和记忆中最后守在榻前的人联系起来，但这一番动作，她算是明白了，要么是差错，要么就是这人从到尾都在骗她。

    鹤羽也好，崔云栖也好，不练十几年的武怎么会有这个翻桌抓人的本事，哪里是什么柔弱无力的一介书生，说不定都能和她阿兄对打三千场。

    保命要，她怂了，行定心神，有意无意地暗示他：“郎君何故如此？还在公主府上，闹什么动静，我没面，郎君脸上也不好看吧？”

    “殿不妨想想，刚才与我商量婚事，殿提的是什么？”崔云栖丝毫不慌，在李殊檀肩上的手缓缓上移，抚过在外边的颈，再到脸颊，带起一串让她颤栗的细碎火，“如今四无人，”

    在李殊檀混合着惊恐和诧异的神里，他微笑着低，抵在她耳侧，低声说，“就算让殿失了清白，殿又能如何？”

    李殊檀浑僵，只剩睫飞速颤抖，几乎要吓泪。

    她在天德军里摸爬打十几年，不是没遇上过路遇突厥人的险境，在叛军中那两个军痞对她也不是没y邪的心思，但她总有各各样的法脱，从没让一个男人这么近过。而现在被崔云栖在席上，从肩到腰都在他手里，底的也被他格住，李殊檀真切地觉到了她和崔云栖之间的差距，若是崔云栖有意，他可以轻松成事，甚至还能腾手捂她的嘴，让她连一个喊人的音都发不来。

    她慌到了极致，嗓音发颤，一面想叫他，一面又想安抚，从脑到全是一团麻，自己也不知自己说的是什么：“时息……”

    一个词耳，崔云栖霎时肩膀一僵，像是突然没了兴致，迅速起，顺手把领的玉坠解来丢到李殊檀前，旋即匆匆离开，只留给她一个的背影。

    但这个背影李殊檀也没心思欣赏了，她僵地躺在席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勉爬起来，拢好刚才闹那一通时松开的衣襟和绞的披帛。她屈起双，脸颊贴在膝，缓缓蜷缩起来。

    垂珠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她家明艳照人的公主蜷缩在桌边，襦裙上全是褶皱，披帛七八糟地卷在臂弯，发散，钗摔了一地，发间一支步摇摇摇坠。

    “……殿！”垂珠一就知有问题，迅速朝外厉喝一声让人别来，再匆匆跑到李殊檀边，迅速跪查看，“殿怎么了？崔郎君他……殿、殿没受什么委屈吧？”

    “没……我没事。”李殊檀才回过神，茫然地看了垂珠一，胡地在地上摸，想要拈一支钗，指尖却不停发颤，怎么摸都抓不起来。

    “殿……”垂珠泪都要来了，匆忙地捡起钗，“殿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李殊檀再次摇，又说，“请医师来。”

    李殊檀病了一场。

    病因不明，或许是心郁结，或许是惊惧过度，总之她在榻上直躺到五月初，期间不知喝了多少苦药，迷迷蒙蒙地梦，还能梦见崔云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