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担，掀开盖在前那个筐上的蓝布，藏在边的一排罐，其中一个开着，里边的饯晶莹剔透，正是李殊檀上回买的那。

    “在当时就觉得那位郎君熟, 只是有认不清人脸的病，一时没想起来。或许是临回营，整理思绪, 反倒想起来了。”见她还记得，顾鸿松了气, 一瞬又张起来，低声说, “在曾见过那位郎君。”

    李殊檀没兴趣看他是怎么和那些金吾卫说的，兀自转，和顾鸿朝相反的方向走。说是来散心，其实她也不知该什么，歌楼没兴趣，街边的摊也没兴趣逛，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混在人群里往前走。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崇仁坊那个突如其来的挟持，还有最后嗅到的异香，后边的则是一团黑，再醒过

    李殊檀醒来时躺在地上。浑僵而无力，像是滩烂再风的泥，她努力试了几次，都只能微微皱眉或是颤动睫，连睛都睁不开。唯一还算能动的反而是指尖，她竭力屈起指节，指腹的很钝，摸到的是砖石铺的地板，隐约有些。

    她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忽然转了一圈，判断完方向，闷朝坊门走。

    顾鸿反倒不知所措：“您怎么……”

    天旋地转，前仿佛蒙了新的黑布，她没听清后半句话。

    ……这是哪儿？

    李殊檀摇摇：“我不知。”

    她本能地低去看，就在这一低的时间，一条手臂横过她的腰，另一只手捂上了她的嘴。

    “我……”她看看老人，又不好意思说实话，从腰的荷包里摸十几枚通宝，“买一小份吧。”

    她重复一遍：“应该就在后边，你认识的。去说吧。”

    “哦。”李殊檀回得相当寡淡, 表都没变一。

    顾鸿顿了顿，斟酌用词：“正是当时您与在相认，在山脚村中, 所带来的那位。”

    从顾鸿的表看，他显然不太认同, 犹豫再三，最终只是：“遵命。”

的那位郎君？”

    “我知的。”李殊檀还是很寡淡，挥挥手，“我想一个人逛会儿, 要是没别的事, 你就走吧。对了, 和他们说一声，别跟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迟到了，今天在基三装修，装到我3d超想吐……

    直到她无意间和挑着担的老人肩而过，走几步，猛地回神，转追回去：“……请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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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看穿心思，李殊檀有尴尬，搓着手里的通宝：“……后者。”

    她瞬间反应过来，单臂屈起，手肘狠狠击在那人的腹，另一只手去藏在腰的短匕。

    李殊檀一愣。

    崇仁坊的楼阁商家多在坊中，越往坊门走，反而人越少。李殊檀想换到路中去，一个没注意，靴硌到一块石。

    大理寺不在崇仁坊，李殊檀急着坊门，崇仁坊又是一街辐辏，这时间人来人往，全堵在她要走的路上。她一咬牙，脆穿了条小路，走在贴着房屋的辅路上。

    默了默，她又补充，“或许是没存在过，或许是我把他丢了。”

    “现在呢，那郎君去哪儿了？”

    她指的是此时应该四散在人群里的那批金吾卫，当时了平康坊的险象之后，李齐慎从皇帝亲卫里拨来给她的。虽然跟着她时都寻常打扮, 也没正式和她提起过, 但李殊檀心烦意, 隐隐还有愧疚之压在心里，不太想让人跟着，更不想看见金吾卫的脸。

    这话没没脑，放在人上也不太对劲，老人并不追究，只是又叹了气，开的语气却往上扬：“那就去找吧。不试着找过，怎么知找不找得回来？”

    “写在小娘脸上了。要是小娘想买，刚才叫住我，就该急着掏钱了。”老人看看李殊檀的表，试着猜测，“小娘是以前同中意的郎君一起买过饯，还是给那郎君买过？”

    “……哟，这是……”老人果然止步，缓缓转，“小娘是想买饯？”

    但她没能来，在那个瞬间，一异香从那只手的掌心里闷过来，李殊檀前短暂地一黑，接着就听见个陌生的嗓音，气息不畅，大概是在忍痛，语气却是朝着路人赔笑：“见笑，见笑，我家小妹不听话，和我闹脾气呢，这就……”

    老人却不收：“小娘不是真想买饯吧？”

    谬误

    “哦？”

    “那去吧。”

    顾鸿再次，返汇人群之中。

    他没再朝李殊檀兜售饯，盖上蓝布，挑起担，抬继续原来的路。李殊檀都没来得及拦，只看见老人在前边停，路边有抱着孩的妇人上前挑选饯。

    李殊檀一：“怎么？”

    李殊檀这才想起来她不是去拜访崔云栖，或者说她臆想中清冷自持的郎君，而她也没心思吃这小玩意，压没有买饯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