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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簪

    毕竟在回京的路上, 同行的还有自安城的使臣，崔云栖的那句话更像当夜的笑谈，说过就算了。之后的路上, 他确实夜夜都到李殊檀的船上探一探，但再没过船舱, 都是提着盏风灯在门照一照，照个修漂亮的影。

    他在灯冲着舱笑笑, 李殊檀就也回个笑。遥遥相望一瞬，提灯前来的郎君返回去，到李殊檀榻前的就只剩岸边灯影江上秋月。

    船在江上行行停停, 回安城时夏天已过, 天街两侧落满焦黄的枯叶，风大时甚至能着地面飘过。使臣得回鸿胪寺，后没人盯着, 李殊檀故意走着走着往街边挪, 准确地一脚踩落叶里, 一路踩到东市。

    “……都走了啊。”踩叶容易上瘾，她低着，一边一脚一片，准地踩一连串的声音, 一边和崔云栖说, “不过说起来, 在南诏那会儿，这些人也没怎么现过，也不知是去什么的。”

    “更像威慑吧。”崔云栖答。

    脚骤然爆开一片格外枯的叶，炸得李殊檀都僵了僵，她没听清崔云栖的话, 扭问他：“什么？”

    “没什么。”崔云栖懒得细说，往前边看了一，“到卖脂粉钗的地方了，要逛逛吗？”

    “好啊。”李殊檀没起疑心，踢开踩裂的叶，率先往前走，走了两步，又忽然转，朝着崔云栖勾手，“快，到我这里来，离我这么远，别人还以为是我你和你一同来呢。”

    崔云栖懒洋洋地应了一声，脚稍快一，跟到李殊檀后半个位的位置，随胡说八：“也不一定，家也不能离主人家太近。”

    “哦——”李殊檀拉声音，看看周围，见没人注意，才压低声音凑过去，跟他一起说，“崔卿乐意被人当作是家？”

    “若是能到公主府上，”崔云栖微笑着说，“为也心甘愿。”

    这话说得好听，就算知是顺势胡说，李殊檀脸上还是不自觉地红了红。她觉得脸红得有丢人，脆瞪了他一，手抬起来作势要打，半晌，却只是不轻不重地拍在崔云栖。

    两人凑得近，说的什么外人都听不清，乍一看仿佛人窃窃私语，郎君说了什么，逗得娘脸红，走过的路人忍不住要多看两，有个路过的小娘都走到拐角了，还拿帕掩着半张脸，笑地扭看过来。

    李殊檀正巧和那小娘对上视线，她立转，脸上又红了一层，偏偏要故作沉地板着脸：“好啦！过去过去。”

    “是。”崔云栖见好就收，不再作妖，乖乖地跟着她到了支起的小摊前。

    这一片卖的是胭脂粉钗耳坠，有大得打名号的铺，也有支在街两侧的小摊。李殊檀摸了摸荷包里剩的通宝，直接放弃那几个大的铺面，只带着崔云栖在摊上东看看西看看。

    她不缺首饰，只是看看，看了一圈，倒是崔云栖先伸手，挑支木制的发簪，削得而纤细，簪尾着银纹，像是用签勾来的，写意的鹤在木簪上展开羽翼。

    “是鹤纹？”他捻转一圈，指腹压在银纹上，“画得不错。”

    “对，对，是鹤纹，郎君神真好。不过说句实话，这簪就了银，太素，真要起来好看，得再搭对耳坠。”摊主看看边上的李殊檀，挑一副石榴红的耳铛，“哎，得这么艳的，小娘才好看呢。郎君若是想要，耳坠和簪，都给您算便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