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啊？”

    那张漂亮的脸近到鼻尖都能相碰，李殊檀脑一，刚要开，崔云栖忽然直起腰，漫不经心地说了后半句话：“我让她们去了。”

    红衣落地，单薄的衬里贴，隐约能看肩膀手臂的廓，崔云栖顺手把腰带也丢在地上，又低去扯衬里的衣襟。

    李齐慎见好就收，护着谢忘之，一同往回走。

    “哦……哦。”李殊檀先是松了气，再就是觉得尴尬，低看着团扇在手里转了两转，再抬，“那你……”

    但都没有现在这样烈。坐着的是刺了缠枝并的喜榻, 上穿着的是青绿的嫁衣, 手里还有把心描绘的折扇，目是特意布置的新房，红烛在桌上无言地滴烛泪, 李殊檀却总疑心是在梦里, 只是不知这一梦醒来是在丰州的军帐里, 还是在公主府。

    李殊檀脸上又红起来，想往榻缩，又觉得横竖都要有这么

    他穿的是婚服，红衣金冠，是她没见过的华贵打扮，现在就在她面前，来的腰带叠成一圈绕在掌心，衣襟自然而然松脱，被沉重的大袖扯着往塌，里边素白的衬里，散沐浴后隐隐的汽。

    后半句话说不去了。

    李殊檀顿时觉得自己发傻，来的人也觉得她发傻，反手扣上门，往榻边走：“这么饿？刚才女官和常跟着你的那小丫都站在外边, 殿若是饿得狠，喊一声就好，何苦吃自己？”

    李殊檀躲闪不及，一侧脸颊就被他捧在了手里，及的指腹是的，拇指和指微微糙，分明是漫不经心地抚过，和脂粉的腻混在一起，却让她不自觉地颤栗。她看着崔云栖越靠越近，看见他金冠上闪烁的烛光，闻到混在熏香里的不明显的酒气，腔里的一颗心越越快，一瞬间还以为是酒量不佳，被那酒气熏得发昏。

    这觉之前也不是没有，当时在凤阁里，女官指着让她看镜中, 她看着那张明艳照人的脸，一瞬间有些恍惚, 分不清镜里镜外今夕何夕；了凤阁到门，看见崔云栖时也是如此, 分明他弯腰向着她伸手，她将要扶着夫君的手上车，又恐是南柯一梦。

    她盯着执扇的手看了一会儿，放团扇，缓缓抬手，一咬在指尖。

    李殊檀坐在榻边, 颇有些不真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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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最后要走的路，她知等在尽的是谁，而等她登上前来迎接的车驾，就该与过去的自己诀别。

    在拐过凤阁的瞬间，他回看了一，铺着袋的笔直地通向前方，穿着嫁衣的女孩正越过 新婚

    这一句不知真假，偏偏他满脸委屈，作势要往谢忘之这边倒。谢忘之赶伸一手指戳在他脸上，往反方向用力，戳得他重新站直：“行啦，既然不送，那就回去吧。我给你心吃。”

    这一咬得狠, 痛得她眉一皱, 着冷气张, 吐来的指尖上两个小而的牙印，落牙印的地方一一地刺痛。

    “不去。我怕她把我打回来。”李齐慎也低看她，“我都饿了，你怎么只想着伽罗？”

    “因为我来了啊，殿。”崔云栖走到榻边，朝着李殊檀俯，顺手去撩她的脸。

    鬼知崔云栖会这时候回来，李殊檀脸上一红，但输人不输阵，她抬瞪回去：“现在呢？”

    她缓缓呼一气，稍稍抬，直腰，一步步地往前走。

    在她后，谢忘之站在凤阁门，扭问刚绕到边的人：“你站在台上看了很久，不亲自去送嫁吗？”

    因为崔云栖就这么站着，在她面前了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