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府的游家叫两个兵士抬着一箱金银珠宝来到白寓，方氏披麻孝走到厅上接见。

    游家一揖，：“夫人节哀。”

    方氏诧异地看着他，：“游先生，你为何而来？”

    游家过去常跟着主去芙蓉院，与方氏并不陌生，闻言不禁：“夫人还记得小的。”

    方氏帘一垂，别过脸，：“游先生坐罢。”

    游家自知失言，讪讪地在客位上坐了，：“夫人，小的奉经略之命前来向夫人赔罪。”

    方氏：“赔什么罪？”

    游家便将卢保杀害白甲一事说了，又极力解释此事全系卢保一人所为，经略原本并不知。

    “然卢保毕竟是经略的亲随，经略对不住夫人，这箱东西权作一心意，还望夫人莫要推辞。”

    方氏抿住两小巧的嘴，默然良久，：“既如此，只要凶手偿命，经略并不欠什么，这些东西劳烦游先生带回去罢。”说罢，端茶送客。

    游家无可奈何，原封不动又抬了回去。

    曹承志见了他，问起：“方夫人怎么说？”

    游家：“方夫人说只要凶手偿命，老爷并不欠她什么，这些东西万万收不得。”

    自己的亲随杀了人家的丈夫，害人家成了孤苦无依的寡妇，这哪里是一条命就能抵的？方氏不肯收钱，曹承志明白事变得麻烦了，麻烦得可在他心上。

    “方夫人她还好么？”

    游家是曹承志肚里的蛔虫，一听这话，大有牵挂之意，顺着：“看着有些憔悴，家里也没个男人，怪可怜的。她还记得小的呢！”

    十五年未见，伊连仆人都记得，何况主呢？

    曹承志心怒放，一瞬间似乎年轻了十岁，中泛起少年人的光芒，：“明晚你随我去看看她。”

    次日衙门散班，晚词回家洗了澡，散着发坐在炕上看书。将近一更时分，正就寝，吕无病敲门：“公，章大人来了！”

    晚词吃了一惊，不知他这么晚来甚，忙束了发，穿了衣服，走到厅上。

    章衡官袍官帽，穿得整整齐齐坐在一把圈椅上，仿佛要去上朝，见她来了，站起：“跟我去个地方。”说着提起袍角，便往外走。

    晚词跟在他后，：“这会儿去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