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端起一盏六安雀芽茶，拭去盏边的渍，递给曹承志。茶里放了木樨玫瑰卤，是曹承志过去常吃的，味香甜，令人怀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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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承志听得动，看得，起走过去，将她抱

    章衡，：“收到信号，依计行事。”

    方氏粉颈低垂，：“冤有债有主，只怪凶手，不怪经略。”

    “可是人家不喜小女。”

    方氏：“家虽薄，尚能糊，不劳经略费心。”

    晚词跟着章衡来到曹门街，了，灯笼也不打，摸黑走到一座宅院的后门。两名兵士守在门，走到里面，檐着几盏气死风灯，许多兵士各执缨枪，腰都带着短刀利剑，黑压压地站满院。

    曹承志苦笑：“小女刁蛮任，胡作非为，连你都知了。”

    方氏：“那位范主事，也见过的，生得好模样，斯斯文文，难怪姑娘家喜。”

    曹承志一发飘飘然，因见廊挂着许多鸟笼，都是空的，问：“这些笼里的鸟呢？”

    方氏低用银杏叶茶匙搅动着茶汤，发叮叮的轻响，徐徐开：“平平淡淡，没什么不好的。尊夫人此番也回京了罢？”

    曹承志：“我记得你过去便不养鸟，说好端端的，拘着它们什么。”

    晚词还了一礼，贺千：“章大人，范大人，曹经略方才了对面的宅。”

    章衡：“我们不是捉，是救人。”

    方氏轻舒玉笋，款冰弦，一边弹，一边唱：“采菱人语隔秋烟，波静如横练。手风光莫转，共留连。画船一笑风面。江山信，终非吾土，问何日是归年。”

    曹承志如聆仙乐，喜不自胜地声谢，了门。方氏伴着他却不往前厅去，穿过转廊，一径走到后院来。

    方氏放茶壶，心有灵犀一般，转唤丫鬟取琵琶来。

    他刚收回门槛的那只脚，方氏低声：“天冷风寒，经略来吃杯茶，罢。”

中委实过意不去，特来赔罪。”

    晚词想起来白甲家就在对面，扯了扯章衡的衣袖，走到一旁，低声：“大人，曹承志毕竟位权重，以卑职之愚见，须给他留些面，捉不宜兴师动众。”

    半个月亮在云层间若隐若现，风得修竹潇潇作响，六角飞檐亭像一只鸟笼，罩着石桌旁的两个人。

    方氏默了默，：“听说经略有个女儿，很是活泼，日前在街上拦截刑的范主事，把人抢回了家。真有此事？”

    曹承志默然片刻，：“既如此，夫人多多保重，曹某告辞了。”

    章衡：“稍后你自见分晓，等着罢。”

    曹承志：“拙荆两年前便去世了。”

    曹承志上前一步，一只脚跨过门槛，：“过几日曹某便不在京城了，也不知何时再回来，夫人若有财产傍，我也放心些。”

    说话间，曹承志面前的茶盏不觉空了，方氏挽起衣袖，替他添上。曹承志看着她一双素手，想起这双手曾经弹的好琵琶。

    院中修竹森森，清虚牖，房廊径，甚是委曲。

    方氏：“被放走了。”

    方氏抬起，看他一。这一的意味，曹承志很久之后才能会。

    方氏一面推辞，一面往后退了一步。

    一名穿着黄绫抹，黑靴的武官走上前见礼，章衡：“少贞，这位是贺千。”

    曹承志：“夫人如此谅，反叫曹某更加不安。”说着接过家手中的一只木盒，：“这里是几张田契，请夫人务必收。”

    “弹个《平湖乐》罢。”

    晚词一愣，：“救谁？”

    “经略想听什么？”

    “灵云，你这些年过得如何？”

    方氏不作声，走到一角小小的亭里，与他在铺了绣垫的石墩上坐，叫丫鬟炖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