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罗太太张地大气都不敢，死盯住他的右手说，“我是怕——你把手上抹的大鼻涕，甩到我的波西米亚布沙发上，那玩意可不好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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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怕吵醒刚院不久、睡觉很轻的小锦，罗太太就打算半夜河东狮吼了。

    她很想知，老罗回来之后看到离婚协议书，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夫妻一场二十年，到底值不值得他留恋？又或者，他名声大了，在外面有了别人？要不怎么整天不着家呢！

    罗人雁这才发现老婆来了，看她使的这个劲，赶解释：“别怕，我没有要楼的意思！窗太净了，看不见有窗是不？关着呢，都关着呢！”

    知识分最面，其实她也不想左邻右舍笑话他们，一把年纪了还学年轻人闹离婚。

    其实在另一个房间里，罗太太并没有睡着，她整晚都竖着耳朵，留意门外的动静，连风起了窗帘，都要探看一看。

    罗太太披了衣服，轻轻打开房门，看见靠在窗边的丈夫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那叫一个伤心，那样还好笑的。

    “你会饭？你的饭，能吃么？”

    有莫名的柔，在她心里蔓延。

    罗人雁不是一张一张地纸巾，他嫌麻烦，所以手伸去直接掏一大摞，很浪费、很响但是很痛快地擤净鼻涕，随手往地上一扔遇到老婆虎视眈眈的目光，又默默捡起来，扔了脚边的字纸篓。

    “我什么地方得不好？”

    “没有！明天我争取早回来。”

    罗太太有想一掌拍死他的冲动，但念在他忙得从来没正经吃过晚饭的份儿上，就忍了。

    罗人雁到后脊梁骨发凉，结结地说：“我，我全改，从，从明天开始，我，我饭。”

    罗太太审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觉得气不打一来。之所以走到产生离婚念这一步，都是平时一一滴的矛盾积累起来的，自己这二十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呀！

    究竟，究竟是怎么走到闹离婚这一步的？

    四条罪状，掷地有声，好像每一条都够拉去砍了。

    可看他那个邋里邋遢的样，不像啊，这个看脸的时代，谁能看上他那个德行啊！

    这位在中国乃至全世界脑神经领域，叱咤风云的大人，竟然双手抱着一个星期没洗过的油，冲着窗外的夜，在凌晨四的沙发上，压低声音痛苦地呜咽起来，哭得跟个孩似的！

底，还是非常这个家的。

    罗太太没好气地摔给他一个纸巾盒，无法想象这样智商的人，竟然也能当科学家，我泱泱大国难就没人了么？

    “早是几？比今天早，夜里三？”

    更何况，如果离婚了，恐怕小锦既车祸之后，心理又要受到重创，小锦是他的心呀！

    关于丈夫的反应，她想了很多可能，甚至好了半夜被他破门而吵架的准备，但唯独没料到，他会独自在外屋痛哭涕！这么多年还真从未听老罗哭过呢！

    “不能那我给你买去。”

    “那，那我往哪抹？你说。”

    他哭，说明他还在乎这个不常踏的家！

    自己已经是徐娘半老，离了婚，难还能再找一个去么？还不是一样的过日？如果他能稍微贴一，顾家一，为了孩，也就这么凑合着过吧。

    罗人雁忍气吞声地说：“秀娟，我不想离婚。我有什么地方得不好，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么？”

    “不健康那我学着。”

    “晚上十一才饭，你想饿死我们娘儿俩啊？”

    突然，她双目圆睁，一个箭步蹿到跟前，死死抱住丈夫的右手！

    “不，晚上十一之前准回来！”

    丢不起那人啊！本来也就是吓唬吓唬他的，现在吓唬得差不多了。

    “外面买的健康么？”

    也许科学家的脑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在生活中比较白痴吧。

    “难我没告诉过你？告诉了一万遍了吧？显然你就没往心里去！”

    罗人雁一边往回鼻涕，一边又准备把手往衣服上蹭。

    “哦，哦”

    “纸巾是嘛用的？”

    “衣服上也不行！”

    罗太太开始运气：“邋遢！不懂得心疼人！不家务！不顾家！”

    况且，老罗好歹是名人，要是离了婚，估计得上社会条，甚至科技条！

    “哦，那晚饭正常应该几吃？”

    “你有空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