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山微笑：“没事，宋夫人也不是外人。”

    妇人满脸无奈，自己可不敢掺和你们氏的家务事。

    玉宣国京城，约莫在二十年前，搬来了一姓人家，一到京城，就用价买了一栋前朝宰相旧宅。

    一国之，所谓的富豪之家，是分三境界的，第一是很多百姓都知，这样的有钱人家，数量很多，第二层境界，是所有百姓听说，就屈指可数了，而最后一，是所有百姓和几乎整个地方官场都不知，甚至连听都没听过。

    家就属于最后一，明明既富且贵，却名声不显。只有跻朝廷中枢的一小撮公卿将相，和几个山上门派，才对这个外来家族有所耳闻，是什么来历，扑朔迷离，只有几个无从考证的小消息，有说这个家，是那大骊王朝某个上国姓氏的“钱袋”，也说因为现任家主，有个极有息的大儿，上山修行，极其天才，年纪轻轻就是陆地神仙了。

    一人得犬升天，整个家族就跟着飞黄腾达。

    京城最大的酒楼，一座仙家客栈，还有京畿之地的那座仙家渡，都是家的私人产业，此外还有数量众多的银庄、矿山，只是它们都记在家族扶植起来的各路傀儡名，可能是某位皇、县主的家，可能是某位侍郎的、漕运总督的远房亲戚。

    比如这个吊儿郎当的研山，少年时就参加过科举，一路过关斩将，最终骑白，探京城。

    可事实上，却是妹妹月眉替考，他这个当哥哥的，白得一个探郎的份，如今在翰林院当差，懒得卯而已，至于考，考不到他上。玉宣国京城这边，从礼到翰林院，从到尾，没有去半风声。

    足可见氏的威势，到了何夸张地步。

    当年举族搬迁来玉宣国京城，经过二十来年的开枝散叶，四代同堂，加上几房弟，最新编修的那族谱有了百余人。

    虽是家是外来，可要说把持朝政，不是不到，家却完全没有这个想法，其实归功于研山和月眉这对兄妹的那个明娘亲。

    研山眯：“容我猜一猜，该不会是他，终于回家了吧？”

    月眉默不作声。

    研山脸淡然：“咱们俩就这么个亲哥，不是堂哥不是表哥，名副其实的亲哥唉，跟咱们可是一个爹一个娘的大哥，月眉，你说说看，这么多年过去了，从我们两个生来算起，直到今天，他见过我们一次吗？”

    研山摇摇，伸一手指，微笑：“如果我没有记错，好像，似乎，可能，大概，一次都没有啊。”

    披雪白狐裘的贵公后仰倒去，翘起，“这样顾家的好大哥，上哪儿找去哦。”

    月眉黑着脸说：“少在这边胡说八，赶给我回去！”

    在她心目中，对那个甚至没有见过一面的大哥，始终敬若神明，若非研山是二哥，她真就一鞭砸去了。

    其实兄妹二人，等到那场席卷半洲的大战落幕，世重归太平，他们前些年就有过回乡祭祖的想法，只是平时无比疼他们两个的爹娘，唯独在这件事上，如何都不同意，用各理由推脱，只说他们一家都搬迁来这么多年了，路途遥远，约莫是担心研山和月眉偷偷离家走，甚至严令这对兄妹不可擅自返乡，否则就家法伺候。

    他们两个，与爹娘反复提了几次，都不用，也就打消了念。

    因为家里有座仙家渡，还有两条往南边跑商贸的私人渡船，所以可以经常接那类山上邸报，所以关于祖籍所在的那个家乡，兄妹两个都是好奇的，不过不同于对那座骊珠天心神往之的妹妹月眉，研山对那些山上的神神，并不兴趣，这个游手好闲的酒鬼浪，他唯一好奇的事，还是那北岳披云山的夜游宴，研山想要亲参加一次，见一见世面就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