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金总觉得他们可以用八十年后的动画片个音：

    ——我还会再回来的！

    还是别回来了叭。

    生听说这事儿，好笑之余，也埋怨金总太莽撞，为个不必要的闲气自损利。金总笑：“一零售而已，本来就是拿来占一市场，要真靠零售，安龙也太挫了。”

    “那也不应当为难百货店，没的得罪客。”

    “他们也算客？老销量日破天，他求我不是我求他。”金总还没弱智到要跟零售商们淘宝亲，“再说了，上新公司要开张了，正愁着没个沙雕拿来祭旗呢——谁叫他们欺负你？”

    烽火戏诸侯算个啊，我们金总一怒踹翻脚盆，这才叫敢笑幽王不痴。

    几大百货陆续将铁锚撤柜，之后就再不闻铁锚有什么动静，生观望了几日，放心来，金总更是蹄一撂，狗飞驰谈新客了！

    商场如战场，从来成王败寇，繁盛光里，更无人去关心侵略者的失意。

    好光留待佳人，留待好事。

    五月初，以靡百客为旗号的新纺织公司在南京挂牌开张了。冯耿光席了新公司的剪彩仪式——其实是为梅先生捧场来的南京，大约拗不过他小梅一句话，不大愿地到会场铰了一剪。

    金总郑重其事，在中央饭店宴请冯梅二人，生来作陪。梅兰芳一见求岳便吃惊：“你怎么瘦了这么些？去年见你，还胖呢。”

    金总心说你才胖呢，伸手摸摸肚，也确实掉了好些。梅先生关心：“这一个年过去人家都发福，你反而瘦，得多吃儿。”

    金总乖巧：“吃得不少，就是过年没放假，忙着生意，所以没膘。”

    梅先生蓄地打趣：“别仗着年轻不保养。”

    突然开车，大家都笑了，连冯六爷都笑，只有生脸红。

    大家相识半年、彼此亲厚，不似初见时拘谨客气，只是与梅兰芳说戏时，生仍是毕恭毕敬、敬之如师，极由衷地称赞：“鼓也好、打得也好，尤其战彩极了，梅先生这次演，比在上海的时候更妙。”

    求岳也：“我也最喜战，摇摇晃晃特别有真实，真跟在船上一样。”

    生笑：“其实上的戏多是如此，这戏是好在两人方向都用了心，此起彼伏，你发力便踩沉船，我这边就涨船，所以看着异常真。”

    梅兰芳笑着拉过他的手：“这只是其一，踩船，人是不是也要转过来？转就是一个亮相——但凡舞台上的设计，既要活灵活现，又要托演员的段儿，这就叫一箭双雕。”

    那两个恍然大悟：“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