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所有的难堪、丑陋、令人厌恶的往事，全被扒开了，放在他前了。

    生脸惨白，跪抱着求岳的脚：“别说了！咱们别说了！这个事我本来就不！不了！”

    原来大家早就知了。

    ——要说汤飞黄这个人，真昆曲，也是有一儿的。自从一年前在南京被震吓一通，灰溜溜跑到天津去了，到嘴的天鹅没吃上，心里对白老板是又气又恨。但要说他今天是挟私报复，那倒还真没有。

    四里忽然全安静了，竹叶掉在地上也听见的，轻轻的“扑棱”一声，清白碎了，大概就是这么个声响。

    原来他们知的。

    他听白生唱戏，也有好些年了，白生什么底细他不知？上三代都掏摸清了！就是因为知他是张小福的徒孙，所以心里更加看不起，听说张老娘不敢去苏州，只敢在南京混，心里全是嘲笑。

    穆藕初结识他，不光是因为他和俞振飞相熟，更大的原因是他十年前就常在苏州这里捧戏、捧班。在汤胖看来，昆曲这东西十分雅，皇帝钦定的雅。雅之所以是雅，就是因为有风骨，秦淮河的兔怎混在苏州的传艺大班里？

    他看生唱戏，差不多就是有钱的丝看女主播唱歌，心里只有油腻，没多少尊重。他尊重的是苏州这些真正的曲艺世家，代代相传的，自觉这样是很有格调、很泾渭分明。因此听说穆藕初要请白生来，倒也不论过去自己怎么腆着脸求，先把自己知的张小福的事都说了一遍。他算定了生不敢跟他少爷告状，就算告来又怎样？

    金求岳是从来没这么气过黛玉兽弱，人家都他妈骑在上拉屎了，你就哭着回去了？！心里真他妈气炸了，应传习所这个邀约，无非看穆藕初的面，也是给黛玉兽开阔一视野，你好我好的事，倒把黛玉兽得哭唧唧的，跑来杭州是找气受了！想拉着他就走，再一想偏不能如了这帮混的心意，把黛玉兽拽起来吼：“你怎么野路了？你老师有什么不可以？”

    “他什么货？他五岁就学戏，十四岁就走红！”金总心说这胖今天是真想死了，黑人还没黑过瘾？“昆曲本他哪个不熟？唱得不好还是得不好？沈先生说他、徐先生说他，这都是他们自己圈里的事，你个野猪也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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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白生想昆曲师傅，那是万万不可以——太脏了！太脏了！

了自己几斤几两，何必这样难看！你别说了，咱们回去了！”

    生听他左一个“婊|”、右一个“兔”，忽然心里冰凉。

    汤飞黄就等他这句话，抠着地嚎：“他德行就不，要不要咱们说来，说说他以前是什么的？！”

    茫茫然看向徐凌云，只见他神尴尬，局促得说不话，自己仿佛被寺里的鸣钟大木横撞了一，一时间嗡嗡嗡全是针扎的声音。

    求岳后来评他的行径，给了四个字：“私生黑饭”。

    因此求岳把他痛打一顿，汤胖心里还不觉理亏，自认是为昆曲清作卫士，理直气壮地嚎叫：“就问凌云知不知，大家给个面不说罢了！传习所这个事多么郑重？叫人听说跟个兔学艺，那不是笑也笑死了！”

    汤飞黄就是要看他这个惨样，也不怕疼了，声嘶力竭地喊：“他婊|来的！五岁来是学戏？五岁来是兔！真以为他唱得好呢，都是嫖他的！”

    汤胖一直给他踩在脚底，全然变成个脚垫，闻言嗷嗷叫：“他也？！他什么货！”

    他是发自心地觉得白生不。

    原来张小福只是借，看不起他是因为这件事，那都不算什么——可是现在求岳也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