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看着她，心里一阵酸楚。

    他也是动过的人，知喜上了，就瞎了，里能生潘安西施的，也忘了自己是几斤几两，更何况丁广雄只是貌寝，人品是侠义的。这样想来，翠儿又比过去的自己光好些。

    原本不再提这事，谁知丁广雄这次回来得九死一生，白小爷心意又变了——这还好是回来了，要是不回来，翠儿岂不抱恨？

    问一问，哪怕不成，如一辈堵在心里。

    过两天他趁无人的时候，就向丁广雄：“幸而你没什么事，要是有个三两短，翠儿就哭死了。”

    丁老大很茫然地问：“翠姑娘为什么哭？”

    生无奈：“你上衣裳，以为是谁的？”

    丁老大恭敬地说：“自然是小爷的恩惠。”

    生又是心酸又是好笑——果然男人跟金求岳一样，都是大猪蹄，心说这哑谜不能打一辈：“丁大哥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就没想过给家里添一？”

    丁老大还在为兄弟伤心，黯然：“我兄弟还没娶婆娘呢。”

    “……人死不能复生，你还为兄弟打一辈光儿吗？”

    丁老大听他话里的意思了：“小爷这是要给我媒？”

    “你看翠儿怎么样？”

    天降艳福，把丁老大得受若惊，懵了半天，不知白小爷这是不是开玩笑。

    生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不愿意，心里替翠儿惋惜，想了一想，小心地说：“我这话虽然唐突，但决没恶意。婚姻这事，娶清白的容易、娶忠贞的难，翠儿虽说不好，但从良以后向来是守如玉，人品样貌，就更不用我说了——自古英雄人，丁大哥一本事，是个侠客，何不效仿李靖，也取一个红拂呢？”

    他这里引经据典，丁广雄如听天书，他知红拂李靖是谁？好在说话这事儿不光听言语，还靠意会，琢磨着问：“小爷，您说话别咬文嚼字，我听您这意思，是要把翠姑娘给我？”

    “我怎能主，无非是个香，问问消息，你要是不愿，就当我没说过这个话。”

    丁广雄上汗：“她是事大丫，哪能我这样人？这婚事不般。”

    生闻得“不般”三字，心中一刺，知这事再说也没用，再说反教翠儿没脸，站起笑：“既然是这样，那怪我多事了。”

    孰料丁广雄拉住他，很恭敬地说：“不知翠姑娘错了什么，惹小爷生气，但请小爷看在她往日伺候的份上，饶过她这一回。”

    生奇：“你这是什么话？”

    丁老大严肃：“要不是她错了事，好好的大丫，为什么要给我呢？”

    生乐了：“那你说说，她应该给谁？”

    丁老大哑无言。

    生觑着他神，试探着：“要是她自己愿意嫁你呢？”

    丁老大一惊，破天荒地有些赧然，黑面紫涨起来，半天才说：“那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