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表演，可谓圆满，谨表祝贺。然第一次外国演，许多事上或欠经验，兹就各方面言之。

    本

    越女剑本系浣纱记底，乔兄德清增添故事，虽然不曾演过，但两京沪上已多有传闻。故事甚好，唯是稍嫌冗，且过度神化越女，在戏剧冲突上略有欠缺，排场喧闹之也未免失于滥俗。所以删减并不局促，反而有益。我与乔公尽十昼夜参酌，争论激烈，言语中很有得罪之，请你代我向他歉。所幸定本皆称心满意，畹华看后也说很好。其中细节可由乔公再讲解。

    说明书

    凡是预备演唱的戏，都须作一个说明。国的说明只需将剧大略写就够了，若预备给外国人看，那样简单，绝不会发生效力，要另行编纂专门的说明。概先述原戏大意，再分场说明之，如某场某人上，其所念唱是何意思，或对何人说话，或系自言自语者乃代表其心中的思想，以及此场是何节，关系本戏如何，或何地方本角门上等等节亦都注明。以上都在上海制作胶板，带去国印刷便妥。

    说明书由我和乔公共同编定，翻译则全得科罗拉多华人报的主编李耀希女士援手，她自称同你是密友，没有收取一分钱。在此说明。

    标志

    畹华赴时曾作一系列的宣传品，有梅、琴瞿、朱等若图样，定制信封信纸。又作脸谱、舞式、扮相、乐等图画数百幅，悬挂以增效果。他是空前之举，因此除了刺激看客的兴趣，也有宣扬文化的意图。你是奉命演、应承匆忙，时间上不够这些准备了，但标志的宣传品不可不备。

    这些东西如剧团到国才准备，决来不及，故我与乔兄商议，索代为设计。这里稍作解释：

    俞君、畹华，都说你素梅，但梅于你不能顾名思义，且与畹华之前使用的图案重复，故此未取。又拟牡丹图案，都觉和你气质容貌不搭。议之再三，从你名字里取了典故——“白生”一名，据闻是金公明卿所赠，我们度其文义，应是取自太白的“玉阶生白，玲珑望秋月”。

    言意尾，就取“玲珑月”作为标志。

    明月皎洁柔和，虽柔亦刚，彩云追护，既观、也吉祥。畹华看了也说很好。

    这一层已有幼伟并许多名代为主张，都徐、张等国手设绘，其余乐谱、乐、行等等，资金充沛便很容易办，你在这些方面不成问题，略过不谈。

    以上愚见。

    又：有一件事必要说明。此番为越女剑，非慑于宋氏妹，盖因畹华来通电话，请求我参与剧本和筹备的工作。我与他三年未通消息，接到电话很觉慨。他对你寄望甚厚，谈的也多是你的事，其中婉曲之意，不尽赘谈。他多半是没有告诉你。

    这些是我私人的絮言。匆忙成书、封笺皆陋，素未谋面、悬妄谈，冒昧不当之统希雅涵。

    再祝

    越女剑首演圆满顺利！

    底缀着日期和齐如山的表字，齐宗康。

    生缓缓看毕，默默了一会儿神——果然就是梅先生，一路走来总是他受他照料！不觉把之前担忧的事丢开了。折起信纸抬一看，乔贵族捧着茶杯，一脸落寞，心中一乐、而且不好意思：“对不住，信太，我念信就没顾上您。”一面推求岳：“你怎么不给人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