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只剩了三个人，厨和仆役们都被遣散回家了，家里原来困难到这个程度。生把能省的钱都省了。

    求岳不知从何说起，说了也是丢人，憋了半天，唧咕了一声：“生没来句容。”

    “”

    陶嵘峥：“一钱还是有的，你刚拿去借驴。”

    “带了。”陶二哥，“带了衣服和钱，还带走了个小护卫。”

    “看什么。”求岳灰心，“这个厂的工人本来就不是很喜我，现在去了不揍我就算好了。”

    “他跟你又没系，你他去哪儿呢。”陶二哥悠闲，“你自己说的不是？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办。”

    金总：“”

要吃，天叫我带着勤务兵去野地里采，现在正是吃这个的时候，再晚一些就老了。”

    “没有，我就是想想他不来句容能去哪儿。”求岳挽尊地辩解：“而且他走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带。”说到这一句，实在锥心，声音也低去了。

    金总又萎了。

    对于安龙厂的工人而言，有政治觉悟的，不免要将金家打成四大家族的走狗，金家背叛了他们，背叛了大家抵制日货的决心；没有觉悟的，现在棉纺织业寒冬，他们无以为生，找不到工作怪谁？在这里不死不活地混着，见到金总还不给你一顿好打。

    “他是厂，当然不会这么说。”求岳心说你知那些工人可能是共|产|党吗？我跟他们罢工的旧仇在前，和孔祥熙又混了那么大半年，法币试行案挟制四川地区，切断川中到陕北的粮，罪名都扣在我上。更何况我爷爷的那跪的破事，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求岳“嗯”了一声，脑里茫茫一片。菜倒是上得快——原来陶嵘峥说话，给掌柜听见了，听说是军爷，心里一惊，又听他说“师”，可见官职也不小，还是缺了个胳膊的，不敢得罪，把别的客人的珍珠先挪过来了。这菜到了求岳面前，又把他的心扎了，总觉得这菜是哪里见过的，举着筷怔了好半日，依稀仿佛想起是生给自己过的，夹起来看看，却不如生得诱人——其实早想不起来生的是什么样了，但看你这饭店里的珍珠就是得磕癞脑，糙汉怎能与人洗手相比，不由得“唉”了一声。

    陶二哥上问号：“为什么要来句容呢他？”

    掌柜惊吓：“不好我立刻就换。”

    你在说什么风凉话，金总简直要怀疑陶二哥把生拐带私藏了，又听他说：“男汉大丈夫，事不要浮移不定，你不要告诉我，你嘴上说一样，心里想的是另一样。你拉我来句容就是为了找他？”

    “他又不是女孩儿，就是女孩儿这么大一个人了，自己也能照顾自己。”陶嵘峥夹了一箸芦蒿，“倒是你，说要在句容住几天，不去厂里看看吗？”

    说起来又是一言难尽。求岳扶着脑袋：“我去总得有个说法，他们还欠着两个月的工资没发呢你知么？你看我在家里天天看账，我是看着玩儿的吗？”又叹一气，“我们刚路过老宅，你看那里还有几个人。真是一钱都抠不来了。”

    求岳把块戳在碗里，“没，你别在这罚站了，去吧。”

    “”你还会打听，周叔这老东西嘴怎么这么大，啥都跟客人说。金总发怒而不得，想起来了，生又不是背着自己回来的，人家光明正大回来拿的东西，还带了文鹄，哪里不比你靠谱？要怪怪你自己当初没去送一程，离婚毫无仪式。

    陶嵘峥诧异：“嵘峻可从没这么说过。”

    陶嵘峥布菜给他：“你又怎么了？刚才还是好好的。”

    晚饭吃得毫无气氛。二哥虽然温柔但毫不捧场，金总独自勉。回来家里，翠儿和小贵望，都在门台阶上坐等。收拾来的房间倒很净，瞧得是日日清扫的，现换的新寝。陶嵘峥到底是负伤残疾，奔波

    “你们家跟我说的。”

    “你说他能去哪儿。”

本章尚未读完,请击一页继续阅读---->>>

    “你怎么知？”